下午三點鐘,傳回來一個“好消息”,至少對袁宏杰而言,是好消息。韋明華抓住了。韋應紅親自帶著公安人員和武警戰士,前往青橋區抓人,那邊廂,早已得到消息,自然是撲了個空。韋明華早已不在家里,詢問他的家人,誰都裝聾作啞,一言不發,只是惡毒地盯著韋應紅和公安人員,滿臉憤恨之色。尤其是韋明華的父親韋應春,更是對韋應紅怒目而視,出言不遜。說虧得韋應紅還是韋家人,一點都不照顧“自己人”,無情無義,是個只想自己升官發財的“小人”。言下之意就是韋應秋曾經專程去省里找韋應紅一起吃過飯,逢年過節,還去韋應紅家里拜訪,對韋應紅的父母極盡禮數,結果韋應紅卻帶著公安人員來家里抓人,這些年送的東西,都打了水漂。對韋應春來說,覺得自己十分的理直氣壯。官官就應該相護。你當了官,不照顧本家兄弟,算什么玩意?韋應紅勃然大怒,也懶得跟他廢話,大手一揮,直接命令公安人員把韋應春抓起來。韋應春更是咆哮如雷,大喊大叫,給圍觀的社員群眾下命令,煽動他們“圍攻”公安人員。理論上來說,這一招應該是很管用的。80年代初期,農村的宗族觀念還是非常之重,許多公安人員在進入村莊執行抓捕任務的時候,都會遇到村民社員的阻攔圍攻,不但執行不了任務,反倒還經常有公安人員受傷。問題就在于,韋應春情急之下,忘了一點:韋應紅也是韋家人,而且和他一樣都是“應”字輩。作為省委第一書記的貼身警衛參謀,韋應紅在老韋家屬于名氣極大的“大人物”,平日里大家都以其為榮,出門在外的時候,提到自己的“族叔”是省里的“大官”,那是倍兒有面子的事。韋應春這一招,在韋應紅面前,完全失靈。圍觀的社員群眾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上前。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韋應春在七星大隊,其實不怎么得人心。他們這一家,在大隊作威作福了二十來年,壞事干過不少,不少人都在心里盼著他家倒霉。假如今天來的是別人,或許韋應春還能把社員們煽動起來,但來的是韋應紅,那就一點卵用都沒有了?!绊f應春!”韋應紅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你說我不照顧韋家人,那我問你,韋明江是不是韋家人?他是不是七星大隊的社員?平日里,他是不是也叫你一聲三伯?”“你是怎么對同族侄兒的?”“?。俊薄澳阕屓思規湍銉鹤禹斪?,伙同公安局內部的壞人,把人家往死里打。把人家腿打斷,手指甲全部拔掉,兩只手都廢了……你就這樣當支書?這樣當族老?”“你還好意思問我?”“韋應春!”“你就是個壞家伙!”“你根本就不配當大隊支書!”“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黨員!”“最重要的是,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人!”“給我把他抓起來!”公安人員再不遲疑,一擁而上,就把韋應春掀翻在地,五花大綁地捆了個結結實實。圍觀社員,沒一個上前阻攔,都是默默地看著,不少人眼里露出痛快的神情。把韋應春抓起來之后,韋應紅隨即召開社員大會,宣布了縣里的一系列決定。社員們聽說青橋區委書記韋應秋,縣公安局長儂國昌等大人物都已經被新來的縣委書記撤職,“關”了起來,頓時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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