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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周家兄妹后邊的兩個衙役,未料到他二人的情緒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快,一時間怔愣住,扛在肩膀上的枷鎖都險些要掉到地面。
他們手忙腳亂,一人俯身伸手,另一個人則側身抬腿,想把掉落在半空中的枷鎖勾起來。未果,反而重心不穩,兩個人摔作一堆。
厚重的枷鎖順勢砸在他們的肚腹之上,使得他們痛呼出聲,簡直是人仰馬翻。
走在前面的周嘉佑回過頭來看了兩個衙役一眼,見其形凄慘如廝,不禁好笑。
可他臉上的笑容尚未成型,與他并排走在一起的周節婦便立即賞了他一肘子。她這一肘子拐得十分隱蔽,無論前后左右哪個方位,都無法發現她的這個小動作。再加上她的神色依舊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鹿一般,旁人更加不會知道她背地里的粗鹵行為。
痛吃周節婦一肘子的周嘉佑自然知道。
他也明白周節婦的意思,無非就要他保持住受害者的姿態,等到了公堂之上,不僅能夠以此向黎康生乞求網開一面,還可以引得黎敬生憐惜,指不定還可以順便告那些衙役們一狀。
于是,周家兄妹倆就都掛著一副苦哈哈的表情進了公堂。
端坐在公堂之上的黎康生見他們倆神情這般反常,心下生疑,便朝他們倆的身后看去,想叫那兩個負責去牢中提人的衙役上前來仔細詢問一番,看看是否是衙役們的態度不當,真的令周家兄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黎康生往后瞅了好久,兩個衙役才一前一后地蹣跚而來。
使人費解的是,那兩個衙役的神色比之周家兄妹,則顯得更加痛苦。他們帶過來的枷鎖也亂糟糟的,鐵鏈和繩結纏繞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這副枷鎖是他們在半路上撿回來的破爛。
本想質問他們的黎康生一時無言,只得暫且將心里的疑惑按捺住,把注意力部轉移到案件本身。他命師爺將那副雙色羊脂玉筆架端到周嘉佑面前,著其辨認。
周嘉佑略縮著肩膀跪在一旁,不敢正視那副筆架似地,以斜眼偷偷打量著筆架。
同周嘉佑一道進來的周節婦,既無人告她犯案,也無人提她聽審。她自己罔顧律法隨意進出公堂便罷了,竟還“撲通”一聲跪倒在黎敬生的身側。除此之外,她還旁若無人地拉起黎敬生的衣袖,將半截袖口舉到自己臉邊,作出拭淚的舉動。
可笑她眼角不見一絲淚痕。
更可笑的是,都到了這個地步,黎敬生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未察覺周節婦也上了公堂,更不知道他的袖口已經被人當成了道具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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