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東在徽州、昱嶺關等地都有暗哨,但浙西、徽南山高水險,璜田寨失守的消息傳到明州,已經是十八日將晚時分,但官方沒有丁點消息傳來。
傅青河派船火速去閩東傳言,他叫胡致庸、梁文展坐鎮明州,他親自趕往蕭山,派人去富陽傳信,將璜田寨失守的消息告之孟義山,邀孟義山到蕭山相會商議對策。
杭湖軍已經清除桐廬外圍的障礙,正著手強攻桐廬城。傅青河身為淮東在浙東的行營總制,地位不在孟義山之下,而璜田寨失守的消息又非可小可,孟義山在見到傅青河派來的特使之后,也沒有拿架子,叫粟品孝坐鎮桐廬外圍,他帶著杭州通判王約,坐水軍戰船,于十九日午時親自趕到蕭山,跟傅青河相會;守留杭州的陳華文也緊急渡江過來。
孟義山用兵,也重視斥候哨探對軍情消息的搜集。他雖然沒有往徽州、昱嶺關派人,但有暗哨潛入淳安、桐子塢、婺源等地搜集情報,知道浙閩軍一反常態、從桐子塢出兵沿大青溪北進、攻打裕巖的事實——浙閩軍在浙西的這個異動,也只能拿璜田寨失守來作解釋。
徽南軍主力已經全部進入大青溪河谷,璜田寨得而復失,使徽南軍后路被堵,有全軍覆滅之憂——徽南軍兩萬精銳要是給浙閩軍殲滅,這個局面就太棘手、太惡劣了。
璜田寨失守一事,由不得孟義山、陳華文不重視。
“徽州到這一刻還沒有丁點的消息傳過來,想必江寧也給蒙在鼓里,謝朝忠吃什么干飯的?”陳華文常年領兵,也養成火爆脾氣,毫無不掩飾的直接質疑永興帝欽點的中路兵馬主帥謝朝忠。
“文過飾非、通病也,許是奉安伯打算在奪回璜田寨,再一起向江寧詳述細情?!蓖跫s說道。
當初為謝朝忠領兵一事爭論時,孟義山等杭湖軍一系將領,都是站在陳西言這邊的。
陳華文、陳明轍等海虞陳家的關鍵人物,與陳西言關系密切;當年寧海軍的鎮城是為暨陽,隱退暨陽的陳西言,與孟義山也是往來密切,之后將董原調出浙北,用孟義山為將,也是陳西言力排眾議;而粟品孝當年能率白淖軍與海虞軍合編,更是陳西言直接促成——眼下雖說余心源在吳黨內部隱約要壓過陳西言一頭,但他對杭湖軍最大的影響力就是王約。
王約當初作為吳黨少壯官員,與陳明轍等人一起進浙北擔當要職,出任杭州府通判,而在余心源與陳西源半分開決裂之后,王約又以杭州府通判職兼領杭湖軍觀容使,擔當起監軍的職責來,這都是余心源鼎力推薦的功勞。
王約也不曉得中路的詳情,但這時候由不得他不替謝朝忠辯解兩句。
“此戰多路并舉,諸路出戰或順或逆,皆牽一發而全身,浙西路順逆,也事關杭湖軍、淮東軍及江州軍的用兵之考量,”孟義山陰著臉,聲音冷冷的說道,“浙西路出了這么大的一個漏子,怎么能如此輕率的就掩飾過去?”
“現在說這些無益,”傅青河說道,“璜田寨要是不能及時奪回來,我們還是多考慮后果吧!”
傅青河早年開過武館,給歌姬蘇湄當過護院,后隨林縛崛起于淮東。若說傅青河親自主持的戰事,也僅有西沙島一戰,在海盜強襲下還損失慘重,論戰功并沒有赫赫聲名,但林縛用他坐鎮浙東多年,能壓住浙東的熬滄海、周同等名將,自然也容不得別人輕慢。
善戰者無赫赫之戰,傅青河能將浙東軍務安排得井井有條,叫浙閩軍無可趁之機,便是他的本事,這遠為那些紙上談兵的書生、士子所能及。
“傅大人所言甚是,”陳華文說道,“要是璜田寨不能及時奪回來,徽南軍就給斷了后路,有全軍覆滅之虞,這個后果當真是非同小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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