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哨兵分明聽見了動靜,不由得大吃一驚,睡意全消。可是同伴又迷迷瞪瞪地叫不醒,他輕輕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大門前,高高舉起鋼刀,貼近大門上半部分的鐵欄桿,向著那只手猛地朝下砍去。
李茂和鄭飛分立在李來亨兩側,每人手持一根鐵撬杠,警惕地觀察著門外的動靜。他們站立的時間稍長,眼睛已經基本適應了黑暗。這座倉庫大門,下半截是鐵皮卯在鐵框上,上半段是鐵柵欄。嘍兵正是用鐵索鏈將當中的鐵框纏繞在一起上了大鎖。這個哨兵貼著大門閃過來時,鄭飛的撬杠尖頭那一端就從鐵欄桿縫隙里對準了他。在其舉起鋼刀的瞬間,就把撬杠冷不防地用力捅了出去,“噗嗤”一下子,將那個妄圖偷襲的哨兵幾乎穿了個透心涼。
在哨兵慘叫及鋼刀落地的瞬間,李來亨和李茂已經推門而出,將另一名聽到動靜剛要起來查看動靜的哨兵堵住口鼻按倒在地。此刻,哨兵才有幾分清醒,只是口鼻被堵,“嗚嗚”地發不出聲音。李來亨用其鋼刀壓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邊低聲威脅道:“不許叫喊,不然一刀將你腦袋砍掉!”見哨兵連連點頭,才示意松開了他的口鼻。“我問你,這個據點共有多少人?你們的首領住在哪里?山寨的嘍兵都住在哪里?”
“共有四十來人。大統領二統領住在寨子中間的小院子里面。下面的弟兄多數住在寨主中間大屋,前門配房兩邊也居住一些。”哨兵戰戰兢兢地說。
李來亨將手一揮,李茂、鄭飛領著人分頭向嘍兵住處摸去。其實,此刻根本不用向導引路。嘍兵們大多都喝醉了酒,幾處宿舍鼾聲震天,大部分人兵器被繳,衣服被抱走都不知道,直到被點上燈叫醒時猶自不覺。
李茂和鄭飛領著人,分別將不明所以的嘍兵押進倉庫,搜出哨兵身上鑰匙把他們鎖好。然后,李來亨帶人來到小院,點起火把,拍打大統領和二統領的房門。二統領先被喚醒,不耐煩地喝問:“干什么?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李來亨用刀背一拍哨兵的脖子,哨兵立刻結結巴巴的說:“報告二統領,倉庫里面的民工要暴動了,請您快起來去處理吧,我們壓不住了。”
“格老子的,一班飯桶,連一幫苦力都管不住,殺一儆百妥了。”二統領罵罵咧咧的打開了房門朝外走來,被李茂一把拽出門外,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示意他噤聲。指指大統領的房門,讓他叫門。二統領思前想后地猶豫半天,才不情愿的敲響了房門。
房中傳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誰呀?膽敢半夜三更打攪大統領?”
“我是二統領張戈,快讓大哥起床吧,倉庫的苦力們要暴動了。”
“廢物點心,笨蛋,叫老三帶兵包圍倉庫,抓住為首的砍頭,快去!”
“不行啊大哥,老三不聽我的。”二統領鸚鵡學舌,被李茂逼著說。
房中點上了燈,大統領披上衣服,踢啦著鞋,怒沖沖地說著:“一幫廢物,連一伙民工都管不住......”。他“呼啦”一聲打開了房門,尚未看清門外的情況,就被李茂抓住胳膊甩了出來。一句“格老子”沒有罵完,被一腳踢出好遠,跌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眼冒金星,天旋地轉。這一下,他乖乖地閉上了嘴,盯著火把下這幫殺氣騰騰的陌生人,目瞪口呆。
李來亨用刀拍拍大統領的脖子,說:“別害怕,我們是大順軍亳侯的隊伍,要借道去川東,你的部下平白無故的把我們捉上山來,又逼著我們干了半天粗活。你們喝酒吃肉,讓我們吃糙米和野菜湯,你說怎么辦吧?”
大統領突然矮了半截,“噗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哀求說:“軍爺饒命,饒命,是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貴軍。請軍爺您開條件,無論要我干什么,我全部答應,只求饒恕小人性命。”
李來亨笑道:“這就對了嘛,咱們去把自己的被子拿出來,將嘍兵的被子扔進去,派人嚴密看守。李茂帶二頭領去隔壁,咱們讓大統領二統領分頭交代爭食王景可勤那里的情況,誰給我們講的清楚就饒他一命,耍心眼玩計謀的就推下懸崖。去吧。”
外面的動靜,早就嚇傻了大統領房中的女人。見李來亨等押著大統領進來,嚇得瑟瑟發抖,對大統領說:“你老老實實地給人家說實話吧,爭取讓好漢爺饒你一命。不然,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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