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宋獻策在身邊時,多次吹捧十八子主神器登大統,貴不可言。他知道,宋獻策對自己知根知底,恭維加討好,未必準確,內心其實是不太相信的。可是,誰知道宋矮子才離開這么短的時間,就發生了這么多天翻地覆的事情。莫非,有些不吉利的事情宋獻策當時不敢明言。今天,朕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知道還有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反正下著雨,天也快黑了,找道人算一卦吧,萬一能指點迷津呢。
他讓張鼐去問一下,看觀里的道長可否給算一卦,卦金從優。
那廂,出塵道長正在靜室內對觀中管事的弟子發火,說:“千日打柴一日燒,三年積谷頃刻消。貧道早就囑咐你多建幾個米倉,萬一有事局部舍棄。你們懶惰,不聽為師之言,就那么存在一處。被人發現搶掠殆盡,奈何?”
管事弟子剛要分辨,就聽得小道童在外面說有信士求見。
張鼐進得門來,向道長施了一禮,說:“道長在上,末將有一事相求,希望得到道長的幫助。”
出塵道長心說:“你們腰挎兇器,未經允許即已闖入,還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助?”口中卻說:“信士有事,且說出來商議。”
張鼐壓低聲音,道:“我家主人想請道長起上一卦,卦金從優。”
出塵道長心中一喜,暗道:“既然讓我算卦,還有勸說機會。”他笑道:“貧道不操此業已經多年,念將軍相求,就與人方便一遭。只不知要問哪一方面事由,看貧道能否效勞。否則,請另請高明。”
張鼐哪里知道皇上具體要問哪些事情,只好含糊地說:“大約是目前處境與自身安危之類。”
出塵道長心中已經了然,笑道:“好吧,貧道盡力而為。”
管事弟子見師弟帶那人離去,擔心地說:“師父,觀中這幾日來的都是大兵,兇神惡煞一般,您怎敢給他們相面算卦?”
出塵笑道:“爾等道行太淺,尚需繼續修煉。去吧,讓為師靜下心來理理思路。”暗自琢磨道:“這幾天江邊戰事吃緊,其既然不敢到城里去住,必是弱勢一方。且差遣一個少年將軍來聞訊,身份必然尊貴無比。在這般情勢下,關心的大約是能否東山再起等。那少年將軍透漏的信息已經不少,待我慢慢察言觀色步步深入誘導罷了。”思忖未畢,張鼐與兩個親兵已經護衛著李自成走了進來。
張鼐一揮手,兩個親兵把住了靜室門口。自己隨著皇上進門之后,將一把藤椅向外一拉,吹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灰塵,請皇上坐下。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塊黃金,恭恭敬敬地擺到了道長面前。
出塵道長一直在仔細觀察來人,見其一只眼睛黯淡無光,心中頓時明了。他打了個稽首:“無量天尊,信士且把彩頭收起。算的對,卦金留下。算的不對,分文不取。只是,暫請其余人員退下。”
管事弟子、小道童、張鼐聞聲退出,關住了房門。
道人打量了一下李自成,肅然起敬,道:“信士不用開口,你的心事貧道已經明了八分。”
李自成不禁有些納悶:“吾尚未開口,汝怎知我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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