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論如何,現(xiàn)在蕭遠只想趕快離開此處,雖然昨日連死尸的腐臭氣他都吸了幾個時辰,而今這處破廟里的血腥氣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蕭遠的催促之下,他兩個總算沿著那處通道回到了另一邊。 但回至地面不過幾瞬,蕭立又獨自穿了回去。 原來,方才,他在另一邊,轉(zhuǎn)動的龍女像,出現(xiàn)了地道,而這邊,卻是善財童子像發(fā)生了移動,兩者之間,定有機關(guān)。 可另一半的善財童子,只是可以拿取移動、被數(shù)次用來碎顱取髓的存在,并無異樣。 “那這邊的……” 蕭立不太確定地靠近龍女,嘗試轉(zhuǎn)動,卻非擺設(shè)! 不由得欣喜過望。 于是輕轉(zhuǎn)此側(cè)的龍女像之后,他又獨自去了另一側(cè)查探。 再又一盞茶的功夫,他才嘴角揚笑地回來,手里還拿著一支…… 蕭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迎了上去,將那東西一陣觀望。 “蕭無機,這,確實是……爆竹吧?” “嗯。” “這破廟,怎么會……” “那,你就得問三爺了!” 在蕭遠疑惑不解地問詢之下,蕭立嘴角噙笑地用下巴指了指廟外仍在研究那份交易記錄的宋凜。 —————— 一個時辰之后,蕭立一行三人,已經(jīng)徹底告別了破廟,回到悅來酒肆。 宋凜房中。 “三爺,您為何只訂兩間客房?卻訂了十日之久?!三間一起不好嗎?”.xs 蕭立不自覺又加大了聲音,他再次得意忘形,竟對宋凜指手畫腳。 但這次宋凜卻未有不悅之感,反倒笑而對之“吾已身無分文。” 蕭立癟嘴一瞪,卻不再與他爭執(zhí),直接過去桌旁倒了一杯茶喝。 蕭遠看他毫不客氣,著實為他捏汗,若再惹惱宋凜,只怕日子難過。 好在通過先前破廟一事,他家主子,似乎心情不錯。 卻也難怪,畢竟宋凜尚未做任何說明,蕭立自己便探得了破廟內(nèi)觀音神像的秘密,若換做蕭遠,也定會對蕭立刮目相看。 雖然,早在數(shù)年前的那一日,他就已經(jīng)對蕭立大為“改觀”了。 四平二十年臘月初十,下雪天氣,蕭遠方滿十六。 本該是喜慶歡愉舉家同樂的日子,卻因他在外習武不得歸家而過得冷冷清清。 當時的閻蜀幫幫主仍為道術(shù)。 道術(shù)見他總也悶悶不樂,哪怕用膳,也無精打采,遂將他喚至榻前,問他有何心事。 當蕭遠說明想回府一探之意,道術(shù)也不遲疑,當即就領(lǐng)他出了幫去。 然路途遙遠,又飛雪連霜,哪怕馬不停蹄,當?shù)降檬捀惨炎訒r近半。 蕭遠匆匆入府,連聲呼喚爹“娘”,卻百呼不應(yīng),他幾個早已安然入睡。 何其失望…… 蕭遠素不念家,僅此一次的思家之情,也被那靜而無聲的沉寂粉碎。 他不做多留,當即央了道術(shù)將他帶回閻蜀幫。 若非道術(shù)念他年幼體弱、奔波辛苦,已是通體麻木,再冒雪出城,恐危及生命,故而勸他在府中留宿一晚,待得天明再走,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蜷著身子蹲在自己花廂院落將近一日、已被風雪覆蓋了幾乎半個身子、卻仍舊等待他回來的年僅十一歲的蕭立…… 自那以后,蕭遠便知道,這人再不只是他同父異母的小妹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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