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芳芝帶著兒子陸逍駿來到了上海,隨行帶來的行李堆滿了整個客廳,兩個老媽子和周副官收拾了三天都沒弄完。
陸金波瞅著心里煩就獨自坐著黃包車去了船舫書場聽韻敏和媛媛說書。
他一般都是下午四五點過來,在船上吃了晚飯,再和韻敏回自己家,但是現在芳芝來了,他們就只能回韻敏那里去。
聰明的姑娘媛媛看出了二人的關系,每次都回避,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晚上,他們在屋里吃了夜宵,就坐著聊了起來。
“過兩天我打算讓勇兒回家里吃頓飯,讓芳芝和逍駿都和他見見面。”陸金波道,妻子不愿意出面就算了,但兒子必須認祖歸宗。
“你跟他說吧,把玫玫也帶去。”陳韻敏道,起身收拾好碗筷,就在廚房里洗洗涮涮。
陸金波幫不上忙就站在一邊看著,妻子的手因為常年彈琵琶,三弦指節變得很粗大,有些地方還結了厚厚的老繭,他看了很是心疼。
“實在不行過兩年就別說了,咱們不缺錢。”金波幫他把洗干凈的碗筷放入壁櫥,溫柔的勸道。
“說書反倒是年紀越大越值錢,只要還唱得動,走得動,就要說。”韻敏擦干凈手,又忙著泡茶,天氣逐漸涼爽了,也該添置幾件厚衣裳了,明天去百貨公司逛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衣服,買給勇兒和金波,雖然勇兒從沒和自己講過一句話,但他還是想盡全力補償兒子。
二人邊喝茶,邊望著窗外的月亮,不禁都在感嘆歲月如梭,青春的短暫。
“你不回去了嗎?”韻敏問。
陸金波搖了搖頭:“不了,家里很亂,我呆著煩。”
“她會不會生氣?”他雖然沒見過芳芝但周副官曾經偷偷和自己講過,姨太太是個愛拔尖兒的人,加之這些年金波在外面很少尋花問柳,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生氣就生氣吧,過兩天就沒事了,況且往后我總住在你這里,她老生氣還行?”這些年他對芳芝有些太縱容了,雖然韻敏不可能和她見面,但起碼的禮數還是要懂的,不能為了爭寵一天到晚的鬧脾氣。
韻敏聽他這么說,也就沒再問什么,就上樓鋪床去了。
禮拜六晚上,勇子帶著玫玫就跟著父親回到了四名村的住所,和弟弟以及芳芝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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