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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布瑟喲,是權pd嗎?我是劉承宇”

    “內,我是權pd,找我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剛剛有ytn的記者找到了我的宿舍門口來采訪我,他說有現場目擊者向他們爆料了那天的事,但是沒有照片。然后我就矢口否認了事實,按照你們安排的,說是自己摔傷的,但是看那個記者的表情好像不太信。”

    “呀西!我明明已經跟現場附近的目擊者溝通了,這些人果然還是不可信。ytn跟我們臺也不太對付,他們要怎么報道我也沒什么辦法。估計這兩天還會有媒體找到你的,你就照這次的說,問別的問題你就別回答,咬定是自己摔倒的就行了,明白嗎?”

    權pd大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呢,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明白,我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的。我沒心情管你們受到什么負面影響,你們怎么樣了也跟我無關。我打這個電話只是想告訴你,我遵守了約定,不管事情是不是按最先預想的方向進行,你們都不能反悔!”說罷直接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躺在床上。現在的我只想手臂上的傷快點好,然后繼續拼命的工作,其他的一切都跟我無關。骨髓移植的費用依舊沒有著落,一億韓元到底去哪里弄?我錘了錘頭,又開始恨自己。借錢?無人可借。高利貸?身為外國人,沒有任何擔保,就算把護照押給高利貸也沒用。在他們看來你拿著一億韓元非法出境他們毫無辦法。越想越煩躁,右手插進頭發里,眼瞼低垂。此時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果不其然,如鬣狗般的媒體不會只來一家。接踵而來了四五家的媒體,我用一樣的說辭給堵了回去。回到房間之后覺得很想笑,當一個人發生車禍之后沒有人關心他的傷勢怎樣,而是一個勁的追問肇事者到底是不是明星。呵!多么諷刺,盡管,我們都早已知道社會是如此的殘酷,卻有時候,仍會被它震驚到。和這個世界交手這么多年,我們依然摸不清它的脈搏。躺在床上,給母親發過去一個短信。最近和家里的聯系越來越密切,從母親那里得知父親已經在穩定的做化療,可是龐大的骨髓移植費用就好像是一塊生在胸腔里替代心臟的石頭。母親第一次收到錢之后問過我是從哪里來的,我說韓國這邊的人均收入普遍比國內高,我做些兼職便能掙到。聽到我這么說母親在電話里哽咽了:“我和你爸其實并不怪你,你爸病了之后你能扛起擔子他知道了真的覺得很欣慰。你說的輕松,我們也知道你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你能這么懂事爸媽已經覺得很欣慰了。你爸的意思是實在不行,就不拖累你了。你離開家都快一年了,我們都很想你。你找個時間回來看看你爸,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不再是淚珠,眼睛里仿佛要流出一片海。我感覺無法喘氣,說話都變的斷斷續續:“媽!你告訴爸,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你讓爸安心的做化療,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痛苦的心已讓我無法再說下去,掛掉電話,在床上蜷縮著,淚把床單打濕。就這樣睡著,希望是無夢的夜。

    醒來之后艱難的睜開眼,又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厭惡的好天氣。周末,張博在桌上留下他去買早餐的紙條。等我刷完牙,他剛好回來,一進門他便直接把早餐扔在桌上,一臉詫異的雙手把住我的肩說:“忒發,你上新聞了!”我眉頭一皺:“什么新聞?”

    張博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新聞頁面說:“好啊,你小子。撞你的是鄭秀晶你竟然不告訴我!”

    我沒理他,而是一眼看向標題:鄭秀晶車禍傷人,疑似逼受傷者隱瞞事實!

    完全出乎意料的標題,繼續往下看內容,大意是說記者來采訪我的時候,我表情不自然,神態飄忽的否認了撞人者是鄭秀晶。而后說出了類似一些生活很殘酷之類的話,像是要表達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看到這里我直接楞掉了:“呀西!我說的殘酷指的是你們這些記者好不好。”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重頭戲還在后頭,向下翻看網友的新聞評論。

    “鄭秀晶還好嗎,應該沒有受傷吧,就算真的發生車禍了也一定是那個騎摩托車人的過錯好嗎!”

    “善良的鄭秀晶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那個騎摩托車的是想裝作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從而抹黑鄭秀晶。”

    “表面說著跟鄭秀晶無關,其實你的目的就是讓記者這樣寫標題,不管你是為了炒紅自己還是為了抹黑鄭秀晶,我只能說,真低劣。”

    “靠著媒體這樣的報道或許可以得到些什么東西,是嗎?受傷者,乞丐,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