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記英明……”有人起哄，大喊大叫，說的還真就是普通話，雖然不是很包準！“劉書記英明！”突然間，大會堂里又開始響起整齊劃一的呼喊聲，以及自發(fā)的雷鳴般的掌聲。能給大家發(fā)五十萬獎金的縣委書記，能不英明嗎？擱在后世，相當于在全縣總結表彰大會上，給干部職工們發(fā)幾千萬乃至一個億的現金獎勵。就說這樣的縣委書記，能不得到大伙兒的衷心擁護和愛戴？接下來，就是隆重的表彰獎勵。首先上臺領獎的，是獲得三等獎的先進單位。一共二十個。全都是單位一把手上臺。劉弘毅周寶山韋應紅等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給大家頒發(fā)錦旗，榮譽證書和獎金，老大的一個牛皮紙信封，鼓鼓囊囊的。83年那會，可沒有百元大鈔，人民幣最大面值就是十元。六千塊，得有六百張。普通信封肯定裝不下嘛。沉甸甸的牛皮紙信封拿在手里，就是令人心安。國家部委調研組的一位負責人，突然對身邊的另一位負責人說道：“他們好像沒有發(fā)票證……”國家部委，每年年底也一樣要召開總結表彰大會，除了給先進個人發(fā)獎狀，獎品之外，發(fā)票證也是非常重要的獎勵方式。尤其是工業(yè)券，特別受歡迎。十張工業(yè)券，才能花錢買一輛自行車。這位負責人是剛到壯安不久的，他問到的那位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用不著啊……你沒去商品城轉一轉嗎？那里什么都有。買汽車都不需要工業(yè)券了，更不用說買單車。”自從楚州商品城一號樓正式對外營業(yè)，壯安便取消了絕大部分票證。只有極少數楚州和壯安都無法生產或者沒有生產的工業(yè)產品，才需要用到票證，而且需要去寧州購買。但這種情況已經極其罕見。舉凡日常生活用品，楚州商品城那邊，可謂是應有盡有。“他們這么搞，上邊批準了嗎？”先前那個負責人有些擔憂地說道。被問的那位負責人聳了聳肩膀，低聲說道：“你覺得，這種事，有人會給他批嗎？劉弘毅會打這個報告？有些事啊，只能做，不能講的。”“可是萬一有人反映上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看這個架勢，一口氣發(fā)五十萬現金獎勵，這和給全縣干部漲工資有什么區(qū)別？”“去年壯安全縣的財政收入才一百五十萬不到，全縣干部職工就指著這么點錢在過日子，現在他一下子就發(fā)出去相當于三分之一財政收入的現金獎勵……這個其實比直接漲工資還要麻煩。”“畢竟還是有更多的單位和個人沒有得到獎金。”“沒獲獎的那些單位和個人，能沒意見？”“我看啊，到底還是太年輕了，考慮問題過于沖動，不全面不周到啊……”先前那位負責人邊說邊連連搖頭，顯然對劉弘毅這個搞法不是很認同，更為他擔憂。“你說得對，這個事吧，確實干得有點大膽……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能理解劉弘毅同志。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士氣這種東西，可鼓不可泄。”“壯安就這么個底子，他一年時間能搞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那是相當不容易，費了大功夫。現在，財政收入大幅度提高了，卻不給全縣干部職工們一點實惠，還是拿著和原先一樣的工資，卻要多干很多工作，時間長了，怨氣更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