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照客棧海清閣。
奢華寬闊的房間里,歌舞已罷,三夏皇子各自端坐,繼續談天說地。琴柳臉色平靜,一言不發,靜靜聽著秦崢與趙單在立寧關以東的問題上爭論不休,雙方時而爆發激烈的爭吵,時而又是陰狠的詆毀。
玉蘇微笑著做和事佬,在秦崢與趙單之間不失時機地開口,每每都能在使二人在爆發的邊緣冷靜下來。這種事玉蘇這些日子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從來不會失誤,無他,唯手熟爾。
“哼!窮作口舌之爭!汝可有膽一戰!”再一次被激怒的秦崢直身拍案,對微笑自若的趙單怒目而視。
“若是貴朝鄭國侯與曹國侯兄弟俱在,我罡夏或許還要退避三舍,”趙單臉色絲毫不慌,笑意盈盈,“只是如今,鄭國侯與曹國侯,安在哉?”
“你!”秦崢臉色通紅,一時被說得啞口無言。
鄭國侯即程節飛,為天夏在“天罡兩夏二十年戰爭”后階段的名將,在六年前的立寧關之戰中大敗罡夏,揚名天下。程節飛后因罪,在三年前被貶為民;曹國侯即程節書,程節飛之兄,為天夏發動“天罡兩夏二十年戰爭”的謀臣之首,天夏皇帝秦植的股肱之臣。程節飛后因星歷元年的“開必大地動”獲罪,被貶離朝廷中樞。
“兩位皇子,皆是百姓之仁主,君主之近臣。各自奉君命,和平于天下,今又言戰,是為何故?”見秦崢情緒激動,玉蘇面色如常,冷靜注視兩位皇子,緩緩道,“是兩國未受雪災乎?”
秦崢深呼吸閉目,不再說話。
趙單也微笑著不再說話。
星歷元年冬天的大雪,對林玨來說,可能只是一場美好快樂的時光。對繁華的岐巍來說,雪災的影響似乎也很小,但若你將視線投向岐巍城中低矮破爛的房屋、城外大雪覆蓋的村莊,你才會心情沉重地發現,其間凍死者,不可勝數。
罡夏土地狹小,戶不過百萬,被夾在申、天兩夏之間,久歷戰亂,又逢雪災,國內凍死者早過數萬,此時已無力再戰。
天夏雖土數倍于罡夏,然攻伐頻頻,喪師失地,勞役屢行,百姓苦不堪擾。星歷元年的開必地動,已是讓國內初現動蕩,而年末雪災,更是雪上加霜。天夏地廣,賑災不及,凍死者枕藉于道,更甚有人言,此天夏亡國之象也。
見兩人不再說話,房間里氣氛有些尷尬,玉蘇笑笑,道:“二位不必如此劍拔弩張,天下受亂久已,今日我等為百姓而來,所論為百姓安樂,豈可再言兵事?國事自有賢臣相論,你我皆為皇子,亦同齡,我等除卻國事,亦有可談?!?br/>
秦崢認同地點頭,忽然他低頭轉動著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提議道:“岐巍乃我天夏大城,既然不論政事,不如我們入城游玩,換換心情如何?”
如今身在岐巍之中,守備必是精良,又有玉公主率護衛在側,安全可以保證。
玉蘇并不知道玉公主的安排,只是沉吟片刻,就緩緩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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