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商場前,從二樓扯下來一條一條的彩燈,把下面照的一片通明,空地上擺了幾個臺球桌子,幾個穿著熱衣熱褲,留著奇異發型,身上刺著龍,畫著虎的人圍在那里,有的一手摟著一個女孩,一手夾著煙卷在那里盡情享受,有的在那里拿著球桿,在桌面上揮斥方遒,有的在旁邊指點江山,好不熱鬧啊。
忽然,汪榮華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指給我們看,還激動的喊了起來,哥幾個,快看,快看,最東邊的那張桌子旁邊坐著的那個女的,看到沒有?怎么樣?夠浪的吧?
我們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一看,一個20來歲的女孩,穿著火紅色的帶著亮片的只到腰間的小夾克,里面穿著一件白色T恤,飽滿的胸部,呼之欲出,下身套著一條純白色的短褲,幾乎短到大腿根了。
兩只穿著力士鞋的小腳懸空的搭拉著,怪自在的。她那梳著十幾條小辮子的腦袋歪倚在右肩頭上,水靈靈的大眼睛斜睨著旁邊,鼻子略顯有些上翹,右手夾著一根煙,從鮮紅的嘴巴里慢慢的吐出煙圈,顯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目空一切的樣子。
汪榮華這小子在他表哥廠子里其他的沒有學到,關于泡妞,打炮倒是門清,還不都是跟著他那幾個老表學的?這下倒好,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晃就將近一個月了,不用問,這肯定是憋的太久了,你看他那表情,簡直就好像一只嗡嗡叫的綠頭蒼蠅忽然見到了腐肉,恨不得一頭就扎進去。
他拉著我們幾個就要沖過去,嘴里還嚷著說,走,走,咱們也過去打兩把吧,我都好長時間沒摸桿了。
我心知肚明,這小子肯定不是沖著臺球去的,趕忙伸手攔住了他,說,兄弟,這幫人一看就是在當地街面上混的啊,可都不好惹啊。那個女的肯定也不是單身啊,哪個單純正經的女孩能打扮成那樣?我看啊,還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在這里過過眼癮就得了。
陳江南也說,是啊,老唐說的對,咱們可別惹事了,本來這惠東就夠亂的,看兩眼沒什么事,來真的還是算了吧。
誰知道汪榮華一時間腎上腺激素迸發,哪里還能聽得進去我們的勸,拉著我們就走,說,沒事,沒事,兄弟我心里有數,就打兩把而已,放心,我請客。
本來我還指望老胡和陸曉陽趕忙幫腔,勸勸這小子呢,誰知道,老胡一聽汪榮華說請客,還有這好事,沒等我說話,立馬嚷道,走,走,打兩把去,汪榮華,你說話可要算數奧。
說完,兩個家伙一左一右的架起我就走,靠,什么玩意啊!
很快汪榮華就輸了第一局,又來了第二局。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一邊打球一邊往那個女的身邊湊,眼睛直勾勾的往人家身上扎,還特意把上衣扣子打開,露出一大片茂盛的胸毛。
那女的估計也是個中高手啊,竟然也放肆的直直盯著汪榮華,暗送秋波。這小子一看,有戲啊,把球桿遞給了我,自己拿出一支煙過去找她借個火,然后就攀談上了。
正在汪榮華和那個妹子笑得前仰后合的時候,從店里面走出來一個人,斜著肩膀走路,對誰也不正眼瞧一下。遠遠地望見他拖著長影子,穿著拖鞋,走到桌子跟前時,我們終究避無可避的時候看見了那不屑一顧的臉,脖子上明晃晃的掛著一條手指粗的大金鏈子,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上的某個器官恍如會突如其來的咬人的感覺,右邊的嘴唇處有一條蔓延到腦后的疤痕,當他歪著腦袋瞪著眼擴著鼻孔的時候,那疤痕像一條小蜈蚣似的隨著他嘴唇的動作而扭來扭去,好惡心人啊。
他一個大跨步沖到了汪榮華的跟前,一把抓住汪榮華的左手,向后扳過去,顯然是想一下子制服住汪榮華,沒有想到汪榮華這小子勁大的很,把手往下邊一扽,右手順手一推,把蜈蚣臉一下給推得“噔噔噔”倒退了好幾步,要不是旁邊的一個小弟扶住了他,肯定會摔個結實啊。
這還得了,讓蜈蚣臉在眾多小弟跟前丟了臉,他惱羞成怒,用手一指汪榮華,大喊一聲道,好小子,敢撩我的馬子,弟兄們給我狠狠的打。
“嘩啦”一下子,旁邊幾個臺球桌的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眼看著就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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