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的驟然離世,如同一場不期而至的秋風(fēng),讓常念的心湖瞬間泛起了層層漣漪,久久未能平息。她凝視著侍婢青蓮,那雙眸中閃爍的嚴(yán)肅,不似往常的戲謔,讓常念不由自主地緊鎖了眉頭,輕聲細(xì)語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她,竟是如何去的?”
青蓮低垂眼簾,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與疑惑:“趙府上下皆傳,是惡疾突發(fā),一夜之間,人便沒了。”
“惡疾?”常念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心中滿是不解與哀痛。在她的記憶中,顧盼盼總是那般鮮活,仿佛永遠(yuǎn)不會與“惡疾”二字有所交集,“我從未聽聞她有此等隱疾。”
青蓮輕輕點(diǎn)頭,眼中也閃過一絲困惑:“奴婢亦是心生疑慮。因趙府人手緊張,特來咱們府中請求援手,奴婢便借著這個機(jī)會,私下里向那邊的人打聽了幾句。據(jù)說,今晨東宮還曾遣內(nèi)侍前來,意在接表小姐入宮,而那時,小姐正欲梳妝,卻……”說到這里,青蓮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似乎連提及那未完的梳洗都讓人心生哀戚。
常念聞言,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她難以想象,那個本該在晨光中綻放笑靨的女子,如何能在轉(zhuǎn)瞬間便與這個世界訣別。這份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的思緒如同亂麻,理不清,剪還亂。她沉默片刻,終是輕輕嘆了口氣,似是在為顧盼盼惋惜,也似是在感嘆世事無常。
言及此處,青蓮輕撫胸口,面色猶帶幾分驚悸之色,緩緩道:“據(jù)那府中知情人的隱秘透露,表小姐竟倒在了床榻之側(cè),唇色詭異,泛著不祥的紅紫,那光景,非是猝然離世之狀,倒更像是……服了什么毒物,以求解脫。”
“服毒?”顧盼盼此人,世人皆知她珍視自身性命,更甚于世間萬物,怎會輕易踏上那不歸之路?
更何況,此事發(fā)生在她即將踏入宮闈,侍奉太子殿下的前夕,一切籌備正盛,怎會在此關(guān)鍵時刻,選擇如此決絕之路?
憶及昨日她造訪顧府之景,表面雖顯柔弱,實(shí)則暗藏鋒芒,那份傲骨與不甘,絕非輕易言敗之人所能擁有,更遑論是自尋短見之舉。
疑云密布,常念不由自主地側(cè)目,目光輕輕掠過身旁靜默的溫衍。他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幽暗,面容淡漠如霜,唯在捕捉到她探尋的目光時,嘴角勉強(qiáng)勾勒出一抹淡到極致的冷笑,那笑,涼薄得仿佛冬日初晨的霜花。
常念心中一緊,敏銳地捕捉到他情緒的低落,欲言又止,終是選擇了沉默。她深知,此刻的任何詢問都可能揭開不愿面對的真相,于是,她輕輕合上雙唇,將滿腹疑惑暫時按下。
轉(zhuǎn)而,她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對侍立一旁的青蓮吩咐道:“青蓮,即刻準(zhǔn)備車馬,我需即刻前往趙府一行。”
“小姐,這……”青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擔(dān)憂,她急切地想要勸阻,“您的身子尚未痊愈,趙府那等是非之地,實(shí)在不宜前往啊。”
常念心中自有計(jì)較,顧盼盼的猝然離世,其背后隱藏的種種謎團(tuán)如同重巒疊嶂,讓她不得不親自涉足探尋。她不愿讓溫衍因自己而卷入這漩渦之中,更不愿讓真相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模糊不清。
于是,她以更加堅(jiān)定的語氣重復(fù)道:“不必多言,速去準(zhǔn)備。”
青蓮見狀,知小姐心意已決,只好領(lǐng)命而去
踏出那幽靜的水榭邊緣,她不由自主地回眸一瞥,只見溫衍靜靜倚于亭內(nèi),半張臉龐隱沒在斑駁的光影之中,情緒難辨,仿佛連周遭的微風(fēng)都為之凝滯。她心中輕輕一嘆,旋即轉(zhuǎn)身,步伐中帶著一絲不舍與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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