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瘸一拐的紀載悠突破重圍,瞞著所有搜查的仆從回到醉仙樓的時候,羅媽媽已經近乎崩潰。
“我的小祖宗哎!”她大喊著撲了上來,滿眼熱淚,把紀載悠都嚇了一跳。
身邊的侍女們都畏畏縮縮,小雞仔一般低著頭排隊站在那里,唯恐多說一句話就引火上身。
好在羅媽媽并不打算追究責任,又把灰頭土臉的紀載悠按回了熟悉的梳妝臺前:“我早聽見瀟湘院那動靜了,外頭人都在傳嘉公子被撬了墻角,臉都青了!我們家公子智勇雙全,但好歹注意點時間,你再不回來,恐怕就要這副模樣登臺去咯。”
她根本沒時間細問紀載悠的所作所為,站成一列的侍女們又像流水線一樣涌了上來。這回也不等紀載悠害羞,他麻溜地就被脫光,又換上了嶄新的內襯。
眼尖的羅媽媽望著他大腿處略發(fā)青的手印,心口一緊,壓低聲音問道:“藍公子不會言而無信吧?”
想起那潔癖還古怪的男人,紀載悠也沒個信物來要挾,只能強顏歡笑打下保票:“沒問題的。”他所有的依仗也只不過是那句“下次再見”,盼望著男人真是個玩家,也愿意在此陣營本里助他一臂之力。
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出他的心緒不寧,羅媽媽親自替他盤起了頭頂烏黑的發(fā),梳成了半發(fā)髻,剩余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垂至腰間。
“悠兒。”上了年紀的女人充滿故事,她猶豫片刻,換了稱呼,接下來說的每句話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將心比心,把他當作親兒子才會苦口婆心說的道理:“一個人倘若有1000,但他也可能只為你拿出100。有人只有500,卻甘愿為了你投入500。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是覓得良人歸,盼著有一天能過平凡日子。”
這番話可以看做系統(tǒng)給的提示,告訴玩家不要死磕所謂的首富。此路不通,另有他路。不過在目標五星通關的紀載悠眼里,反而是警鈴大作,終于想起來還有個所謂的附加目標:找人贖身。
拍賣迫在眉睫,他也沒辦法在眾人眼皮子下面跑出去再和藍公子通氣,把自己所有任務都暗示給他,如今真所謂把自己一片前途堵在了陌生的男人身上,成了名副其實的青樓女子。
粗麻被換成了錦緞,飄揚的水袖里藏著焦急緊張的雙手。紀載悠深吸一口氣,他決不允許自己輸在這里,平復好心情,與羅媽媽深情擁抱后,換上了得體迷人的微笑,踏出了房間。
醉仙樓中間鏤空,四處為層疊在一起的高樓。頭牌要賣初夜這回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更別提聽說還是要和瀟湘院隔空競爭,一時間雙方地盤除了常來的恩客,還擠進了無數看熱鬧嗑瓜子的人,沒了座位寧愿站著也要來一睹花魁風采。
坐在西側二樓最好位置的是兩個魁梧大漢,他們長得仍帶有農家人的樸實和粗曠,衣服卻是細密貴重的錦緞袍,手上佩戴著重到和一錠銀子一般重的金戒指。
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先是嘗了口瓊漿,“啪”的一聲就直接摔到了地上,出言不遜地怒罵:“醉仙樓連酒都不入流,更何況美人?”
侍從顫顫巍巍地蹲到地上去撿瓶子碎片,一句聲響都不敢出。倒是旁邊有幾個沒搶到位置的忠實粉絲聽了這話不高興了,出言諷刺道:“王農戶還是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再撿幾箱金子也改變不了粗俗到家的品味。”
“你說什么!”要不是弟弟在一旁攔著,王姓漢子估摸著就要就地翻桌,和他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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