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淺到的時候,正看見紙鳶在空中飄動,河灣邊的人慢慢放長線,紙鳶一點點地飄過河的上空。
紙鳶飛得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遠,已經到了河的彼岸,忽地,天上的紙鳶斷了線,在空中打著旋,慢悠悠地往下飄著。
裴淺攥著袖子下的小箭,薄唇上下壓在一起,眼睫下的眸子黯然,燈火的光華都隱在了他的身后。
元季年在做什么,不言自明。
他在以紙鳶向宋軍通風報信。
“太……太子殿下……”跟來的小將看到這幅場景,驚訝得張著嘴,腦子里正慢慢組織著解釋的說辭。
周太子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可能只是一時貪玩,線不小心斷了而已。
這肯定是一個誤會。
但他的嘴甕動了半天,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尤其是當面前還站著脾氣可能會隨時發作的裴淺,他更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只能把頭低得深深地,仿佛做錯的人是自己。
元季年從身后聽到了些動靜,但他只當是別的事。
在親眼看著紙鳶悠悠落在宋軍營地后,元季年才放下心,轉身打算回營。
剛一轉身,看到月華下的青衣,他腳步一頓,神情遲滯。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被妻子撞見自己與別的姑娘在一起,當場被抓包的感覺。
饒是元季年的腦袋轉得再快,再看見那陰沉下來的臉后,都不夠用了。
“我……裴公子聽我解釋。”
四目相對了片刻,還是裴淺先移開了眼,只留下一個冷冷的背影和一句冷漠的話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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