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亂之中三五日時間悠忽而過,代州大營存營軍馬,已然啟程北上。而韓世忠在太原府也并沒有耽擱等候的意思,就要率領(lǐng)準備好的數(shù)千軍馬,最先從太原府出發(fā)。而太原府闔府文武,全都出城送行。
在雁門關(guān)外猶自風雪彌漫,在太原府城左近今日卻是天氣極好。冬日高懸,照得天地間一片通透。四下冰封雪掩,為陽光一照,耀眼反光,映得城外數(shù)千軍馬身上甲衣金屬寒光一片。
這三千正軍步騎各半,是從太原府近萬神武常勝軍挑選出來而為前鋒的。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
并未曾攜帶多少輜重,就是隨軍而行的兩千輔軍也都是精壯。就是準備兼程北上,直抵雁門三關(guān),穩(wěn)住邊地局面,盡快震懾住女真南下軍馬的。
現(xiàn)在蕭言在朝中雖掌大權(quán),可是局面微妙。女真軍馬在云內(nèi)諸州肆虐,問題還不算太大。要是讓他們深入河?xùn)|,就不知道要生出多少變數(shù)來。無論如何,也得盡快將這個口子扎住!
天氣尚寒,這幾千精壯之士人馬在雪原中肅然而列,上百面旗幟獵獵舞動飄揚。旗下虎賁,全都在默然等候他們的主帥發(fā)令前行。一點聲息都聽聞不到。
在路旁高處,數(shù)十河?xùn)|路文武簇擁著韓世忠,看著眼前這數(shù)千精銳,人人感嘆。吳敏策馬與韓世忠并肩而立,慨然道:“神武常勝軍北上,則河?xùn)|穩(wěn)若泰山!良臣,河?xùn)|一路,就全指望將軍你了。后路接濟之事,全在學生,若有不效,良臣你盡管尋學生的不是,學生不敢置一詞就是。”
當年吳敏為樞副的時候,韓世忠雖然薄薄有點地位聲名,如何能在他面前立得住腳?可是現(xiàn)在形勢比人強。河?xùn)|路現(xiàn)在幾乎就是神武常勝軍的地盤,吳敏原來一黨中人,多數(shù)獲罪。吳敏地位榮辱,可說系與蕭言一念之間。哪怕在韓世忠這個武臣面前,也是百般的委婉客氣。
吳敏的心腹幕僚呂存中在人群后面看著,郁悶的嘆了一口氣,卻什么也沒法說。誰能想到他們當日隨吳敏盛氣而臨河?xùn)|,現(xiàn)在卻要在一個粗鄙無文的武臣輩面前賣好!
周遭河?xùn)|路文臣,今日送別,雖然都存著見好于韓世忠的心思。不過看到吳敏在韓世忠面前如此謙抑,人人也都忍不住神色有些尷尬。
唉,怎么就讓武臣輩爬到頭上來了?
周遭氣氛有點古怪,吳敏卻是神色自若。看著韓世忠還是一臉的誠摯。
韓世忠笑笑,朝著吳敏抱拳:“多謝安撫,后路之事,就全托付于安撫了。某帥健兒北上,只要后方接濟得上,幾千女真韃子,不足平也。”
吳敏沉吟一下,示意韓世忠隨他并騎前行幾步,離開諸人。壓低了聲音道:“良臣,為何如此急于北上?現(xiàn)下燕郡王初領(lǐng)東府,朝中波蕩。女真軍馬南下,還不知道在朝中要生出何等樣的變數(shù)。良臣但領(lǐng)軍馬,坐鎮(zhèn)太原府,一則以待燕郡王號令,二則為燕郡王支撐,豈不是兩全之策?”
不管是神色還是語氣,此刻吳敏都是誠摯萬分,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宛然就是燕郡王蕭言多年心腹,韓世忠多年知交好友的模樣。
韓世忠看了吳敏一眼,心下也有些吃不準這位吳安撫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了。
真的是準備橫下一條心,就站到蕭言這條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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