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梁金水門大營外足球賽事如火如荼展開之際。大宋在朝之人,自然不會對這個鬧得頗為聲勢浩大的事物當作未見。
對于還在朝中選海里頭掙扎的小官吏而言,倒不會想到其他太多的什么事情。無非是多了一個耍樂的地方。對于那些花樣百出偏生好像還有一絲道理的各種投注方。這些自然是自詡為大宋最高智商群體中人興致反而要比旁人大上許多。后世的博?彩方就是存在這么一個陷阱,這些投注方似乎是可以計算,其間有邏輯可尋。只要你比旁人聰明,能掌握到其中現律,似乎怎么也有發財的機會。
卻偏偏是自恃聰明的人輸得最多。
這些天來,去捧場的汴梁朝中小官吏很是不少。金水門那里對他們的招待也算殷勤,只要夠得上點頭之交,或者不要臉一點的自揚官身的。不管是門券還是投注,都走的是便捷通道。位置也盡量給最好的,要是雅間不滿,說不定還免費為他們升升艙。
在做生意上頭,這些禁軍將門世家,絕對是和氣生財。已經是標準的商人思維。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仗勢欺人。倒不是自己有多高的約束能力,而是什么事情一旦牽扯到暴力,結果就變得不可控。世家比起暴發戶不一樣,圖的還是一個安穩。
對于這些小官吏來說,大宋官制本來就是重床疊屋,一件活兒幾個人干。甚或沒有差遣照拿寄祿的俸祿。整日里閑得蛋疼。這么一個新鮮有趣的事物突然出現,真能讓人沉醉其間。官家發給的豐厚俸祿,流水價也似投入了投注席棚里面。自然大多數輸得灰頭土臉回家再細細鉆研,有的人行險得逞,贏取了高額賠率,就成了新的財富神話。更惹得其他人加倍勤快的朝著金水門那里跑。
唯一遺憾的就是金水門這里配套設施還未曾完全跟上,瓦子酒舍,各種銷金庫所在。雖然看出這邊大利,紛紛來賃鋪面或者自家買下在裝修鋪設,一家家還都是半成品。每日除了四輪比賽,實在沒其他好耍樂處。要不然一天到晚都是可以泡在這里的。
對于他們這些選海中人而言,自然也知道這位蕭顯謨和用事的梁隱相蔡太師之間的那些糾葛。這些高層的官場爭奪對他們太過遙遠,也無所謂支持那一方的意思。以前不過笑看而已。現在卻不自覺的有了點傾向,這蕭顯謨還是不要刻大霎的才好。不然金水門這里不知道又要起什么波折,我輩難得找到這么個有趣事物,這些天一人少說幾十貫輸將下去了。還指望將來回本,要是蕭顯謨當真支撐不住,金水門這里凋零。汴梁風物不就少了一分?這豐亨豫大的局面,可就有些美中不足了啊。
而對于那些位置高得足夠參與這場藏在一片平靜下的政爭中的人物。對蕭言一舉用這般手段再出現在汴粱中人視線當中,還暫時拉攏了一個有力盟友的驚人變化。全都知道這其中份量到底如何,或者在焦躁,或者在觀望,或者在暗中,各種暗流,仍然死死的糾纏在一起,還遠遠未曾到要平息的時候。
汴梁朝局暗流,似乎沒有影響到蔡京太師府半點。這座大宋頂尖的豪門宅邸,還在維持著往日的節奏,太師蔡京兩日一朝,不太要緊的公務在宅邸當中就處理了。除了幾個交情實在太深的客人,其他外客始終一客不見。就算是蔡京下臺,在部門當中氣焰也照常薰灼的太師府邸家人,這些日子都謹言慎行,少有什么表現。最出奇的就是,這些家人,明面上竟然未曾有一個人去過金水門那里汴梁新開的銷金窟去!
此時此刻,在無比低調的蔡京府邸的內書房當中,那位小蔡相公蔡攸,又在那里等候。
今日這小蔡相公卻沒多少翰林氣度。哪怕是在等自己老爹,都顯得有點焦灼的模樣。不停的去抓自己三縷長髯,也不知道扯下來幾根。在胡椅上就根本坐不住,不時想起身到門口看自家老爹來沒來。
畢竟是分家另過的兒子,怎么也不能如以前養在府中的時候,可以直入老爹內室。現在按照宗規矩也只有老老實實的在內書房以最私密來客的地位在苦苦等候。每多挨一刻,蔡攸都覺得急切,這每一刻時辰,金水門那里就要收多少的真金白銀!
正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就看見蔡京一個心腹下人挑簾而入,在門旁垂手侍立,低聲通稟:“太師來了。”
蔡攸忙不迭的起身,就看見蔡京在兩個使女的扶持下,這個天氣還穿著夾綢扇,如老封翁一般戴著一頂方巾,氣度儼然的走將進來。
兩個使女將蔡京送至內書房榻上坐下,輕手輕腳的送上補血氣的湯水,才斂衽一禮,無聲的挑簾退了下去。聽腳步聲,這幾個貼身的伺候人都退出了二十步開外。完全不可能聽到這內書房當中說些什么了。
蔡攸深深行禮下去:“見過爹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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