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笨頭笨腦,目光有些呆滯的莫北神敢用自己的腦子發誓。剛才貓的尖叫聲一起,安大夫就像箭一樣從屋里射了出來。快到分不清是先聽到的聲音還是先看到的影子。
這樣的輕功,不光可驚可嘆,簡直可懼可怕了。
安寧抱著小莫仔細檢查,還好,只是尾巴處被帶掉了一撮毛,露出了粉粉嫩嫩的肉來。小莫像個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安寧懷里使勁撒嬌,可把安寧心疼壞了。抱著它沖回屋子,塞給床上的蘇夢枕:“幫我照看一下。”
說罷單膝跪在床上,伸手從架子床里面的一處暗格里摸出了一把匕首來。
這個姿勢其實很別扭,安寧單膝跪在床上,長身去床頭方向里側的地方去拿。而蘇夢枕此時就半倚在床頭,安寧這般動作之下,身體幾乎是貼著他的。
蘇夢枕曾想過,像安寧這般作風的人,氣息應該是那種干干凈凈的感覺。但是當安寧的身體幾乎貼到蘇夢枕鼻子時,他真真實實的聞到了來自安寧身上的香味。極淡,但絕對是脂粉香,那種香味甜美到哪怕沒接觸過女兒家脂粉的蘇夢枕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脂粉香”三個字。
解釋起來時間長,但實際上只片刻,快到蘇夢枕尚來不及分辯一下是怎樣的“脂粉香”,就連香帶人都已經不見了。
“去吧。”蘇夢枕懷里抱著小莫,輕聲道。
楊無邪急,急著去看安寧的武功,急著完善安寧那份簡單到可憐的資料。情報收集這件事對他的誘惑力比什么都大,為此,他甚至把武林人視作立命之本的武功都排在了后面。
持了匕首,安寧直接沖向之前箭支射來的方向,那里埋伏了四個人。她就是知道,清清楚楚的知道,像普通人能看能聽一般,只要她愿意,她能看能聽能感受的范圍就可以大到不正常。這個“不正常”的結論是參考了“南寨”和“北城”眾多習武之人的感知范圍之后得出的。和其他秘密一起藏在心底,不能與人分享。稍咪咪取個名字,叫做“天眼”。
“六分半堂”總共有十二位堂主,今日負責探路的帶隊人是十堂主“三箭將軍”魯三箭。他人生的高大,虬髯滿臉,胡子長得濃密如亂草,但一張臉卻極瘦削,雙顴高窄,眉毛也亂而濃,所以乍看過去只有大團小團的黑而看不到臉。
他名號中皆有“箭”,人也沒辜負了這個字。箭枝從他手中射出,少有不中。今天帶著手下埋伏在此,已經射中了十來個“金風細雨樓”的人。射中之后,是直接取命還是活捉,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取箭,搭弓,魯三箭覺得整個人都熱血沸騰起來。他眼力最好,一眼看到那民居中出來的比常人高上老大一截的,額上一顆黑痣人。楊無邪!這是楊無邪!“金風細雨樓”的總管楊無邪。哪怕屋里的不是蘇夢枕,能拿下楊無邪也是大大的功勞了。何況,楊無邪都在這,屋里的怎么可能不是蘇夢枕。
一箭,只需要一箭,一箭就能取了這“金風細雨樓”總管的性命。全神貫注之下,魯三箭連楊無邪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是個什么表情?驚喜?不,應該是驚艷,就像他自己第一次在“醉杏樓”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白牡丹”一般。
想通了這點,拉著弓弦的手立即松開。然后就是等了,等待鮮紅的血花綻放在楊無邪的頭上。沒錯,他瞄的是楊無邪額頭上的痣。
但是這一箭卻沒能發出去。
魯三箭發出一聲痛叫,本能的用手去護自己的眼睛。作為箭士,眼睛就是他的命。但是去護眼睛的手才伸到一半,就再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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