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道：“綠腰在平康坊待過不少時(shí)日，自然要去問一問。”

    顏闕疑為難道：“可是，我是讀書人，法師是出家人，我們都不太方便去吧？”

    明白了他的顧慮，一行浮起笑意：“往來平康坊的，不多是文人雅士？有律法禁止出家人涉足平康坊么？”

    雖然了解一行不是尋常僧人，但一個(gè)出家人跑去風(fēng)流淵藪，總覺得不合適。顏闕疑找不到恰當(dāng)?shù)难赞o，支支吾吾：“可、可佛家戒律應(yīng)該有吧？”

    平康坊以風(fēng)月著稱，沒有聽過受戒的僧人敢堂而皇之出入妓家。

    一行立于紅塵坊墻下，秋陽清明，照得僧衣皎然潔白，他神情坦然，也同秋陽一般明澈。

    “鎖骨菩薩化女身相，入紅塵欲界，做盡戒律禁止之事，只為渡化眾生。鎖骨菩薩慈悲喜舍，世俗之欲，無不徇焉。這難道不是大圣人？”

    無力反駁的顏闕疑最后還是跟一行走入了平康坊。

    平康坊是妓家最為集中的里坊，分為南、北、中三曲。北曲為較為低下的妓子所居；中曲和南曲多是精通詩琴書畫的諸妓，她們是以技藝為主，色居次位，且有單獨(dú)的院落閣樓，住所更為清幽高雅，來往的多是王公貴族、詩人名士。

    綠腰正是出自南曲，是清平院著名的琴姬。

    一行遞上名刺，聲稱想要拜見清平院的都知娘子，被守門的昆侖奴好一陣打量。顏闕疑不禁汗顏，他們一個(gè)窮書生，一個(gè)出家人，身份貴重的都知娘子當(dāng)真會(huì)接見他們嗎？

    他可聽說有官宦子弟一擲千金，也未能如愿一睹都知娘子芳容。南曲與中曲的都知娘子屈指可數(shù)，個(gè)個(gè)都是博學(xué)多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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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拔萃的人物。

    昆侖奴回來時(shí)，手里拿著一張猶帶墨香的詩箋，以及一支筆。

    這是要考校詩文？顏闕疑頓時(shí)頭大。

    卻見一行接了筆，稍作沉吟，便在詩箋背面題下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