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來到了客廳,待落座了之后,家仆奉上茶點。
劉三爺招呼大家用茶,隨后他掀開茶杯蓋,喝了一口清茶,對凌云鵬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凌云鵬立即站起身來,向劉三爺躬身行禮,隨后開始細述事情的經過“劉三爺,事情是這樣的,我那位兄弟昨夜搭乘龍仔的漁船想要渡海去九龍,但在途中遭遇風浪,我兄弟不慎落入海中,而他又不識水性,不會游水,龍仔當時也沒能抓住他,且又是黑夜,又是濃霧的,難覓蹤影,可等龍仔跳入海中去尋找他時,發現日本憲兵的巡邏艇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日本兵發現了我那位兄弟后,便將他打撈上船,押往駐軍總部了。”
凌云鵬當然不能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訴劉三爺,這樣就會牽扯到幸太郎,若是劉三爺在長谷面前說漏了嘴,那不僅傅星瀚救不出來,而且還暴露了幸太郎的行蹤,日本人肯定會順藤摸瓜,加大力度在這范圍內搜尋羅小芳和幸太郎的蹤跡,這樣不僅害了羅小芳和幸太郎,還會牽連到港九大隊,所以他只能先說個大概,若是劉三爺對此有疑問,他才會進行解釋,他只能采取擠牙膏式的方式回答劉三爺的問題,而不能竹筒倒豆子,盤托出,那些關鍵的信息他還是要有所保留的。
“劉三爺,剛才凌哥說的是實情,我當時就在巡邏艇附近的海里,日本人將他兄弟打撈上來之后,就開著巡邏艇走了,我懂點日語,他們在巡邏艇上的對話我聽得真真切切。”龍仔等凌云鵬說完之后,便立刻在一旁作證,以證明凌云鵬所言非虛。
“哦,你兄弟昨夜渡海時落水了,后被日本人的巡邏艇給救起來了,隨即押去日軍駐香港總部了,是嗎?”劉三爺反問道。
凌云鵬點點頭“是的。”
“你兄弟叫什么?”
“我們都叫他戲癡。”這個問題凌云鵬其實很難作答,傅星瀚應該不會告訴日本人他的本名,那他的化名呢,李明陽給他的那張假身份證上寫的是周祥林,可那個名字的身份是利德藥房的伙計,而昨夜渡海時,傅星瀚身著一套光鮮的西服,一個伙計是不可能穿得如此體面,所以凌云鵬判斷,傅星瀚也一定不會告訴日本人他叫周祥林,那傅星瀚會取個什么名來應付日本人呢?凌云鵬不得而知,所以他只能用傅星瀚的綽號回應劉三爺,但這顯然會令人質疑。
果然,劉三爺馬上又問了一句“那他真名叫什么?”
“傅星瀚。”凌云鵬決定對劉三爺還是應該坦誠一點,否則他一定會拒絕出手相幫。
“他為什么要深夜渡海呢?”劉三爺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不僅是劉三爺想要知道的,也是梁叔桐想要知道的,剛才他不好意思問,怕牽扯到人家的機密,但劉三爺卻替他問了這個橫亙在他心頭的問題。
“因為他是日本人想要抓的人。”為了繞開幸太郎,凌云鵬只能把傅星瀚說成是被日本人盯上的文化名人“他是位表演藝術家,是上了日本人的那份黑名單的,所以不敢在白天拋頭露面,只能趁著黑夜渡海。”
“你那位兄弟傅星瀚是表演藝術家?”劉三爺和梁叔桐,以及龍仔都有些驚訝,尤其是劉三爺,一臉懵然“請恕我孤陋寡聞,我怎么對這位名叫傅星瀚的表演藝術家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
“是這樣的,傅星瀚是他的本名,而他還有其他不少藝名,筆名,比如海螺,燈影,夫子,潛行者,凡此種種,有二十多個呢!我也記不住,他呢,確實是位表演藝術家,但一次手臂骨折之后,他就告別了舞臺,把精力基本上都放在培養學生方面了,自己則退居幕后,除了教學之外,他還發表了一些劇評,他的一些學生如今都功成名就,比如陳燕燕,葉秋心,譚瑛,白云,朱飛等等他都教過。“凌云鵬靈機一動,把傅星瀚包裝成一個資深的表演藝術的教育工作者。
在吹牛扯謊這方面,凌云鵬雖不及傅星瀚那樣爐火純青,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直跟這么個牛皮,謊言張口就來的大騙子待在一起,便潛移默化,就如同唐詩熟讀三百遍,不會作詩也會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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