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客棧,幾乎所有的住客都在這個時辰下樓了,原本冷清的大堂頓時便熱鬧了起來,人想的東西似乎都一樣,高歌笑著穿過客棧里的小人流,跟小二哥要了個自家烙的燒餅,那小二看高歌笑得這么開心,也笑著說還沒好。
不是沒好,是賣完了,新一批還沒好,高歌點了點頭,小二也是會偷懶,忙里偷閑靠在柜臺邊嗑著瓜子,掌柜的還沒起,要是想偷懶也只能趁現在了。
大堂上已經沒位置坐了,高歌索性跟小二靠在一邊,抓了把小二藏在兜兒里的瓜子,邊磕邊與小二聊著天。
嘴上不停,高歌又看見那個翠色的,靈動的身影了,小小的,抱著個大木盆,擠在人群間,這次是床單,比原先更加高疊,客棧的地板不平整,有些年久失修的地方泡漲了鼓起,她好像隨時會跌倒,高歌看著她。
心里也不知是在期待她跌倒還是怎么了,但她搖搖晃晃的就是不倒,讓人看著難受,小二看見高歌叼著個瓜子殼發呆,心中不由得感嘆天下色鬼一個樣,一邊跟高歌說:“她是這附近浣娘的女兒,從小就懂事,大早上來幫忙,她娘命不好,嫁了個死鬼男人,早兩年欠了賭債被人打死了,也是那債主心善,免了半成的賭債,她娘也陸陸續續的還上了。”
高歌點了點頭,翠色衣裳的少女搖搖晃晃的走到后邊,掀起了里屋的簾子,那里邊有個婦人蹲在那兒,用木拍子打著衣裳。
婦人看著少女來了,依稀能看見魚尾的眉眼間笑了起來,抱過少女手上的木盆,婦人看著不知比那少女穩重多少,溫和的跟著少女說著什么,婦人很美,很溫婉,小二說的不錯,真的是命不大好,婦人這般的婦女,溫婉的人家該嫁到書香門第或者大戶人家去作夫人的,不該用那雙手在這兒洗衣裳。
婦人搖曳著身姿,端著木盆從后門出去了,少女蹲在那兒,費勁的用木拍子打著衣裳,高歌沒洗過,沒這么洗過衣裳,不知為什么要這么打,他拿著半個燒餅站在少女身后,少女看見了他,小嘴一撇,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我怎么惹你了嗎?”
高歌有些好笑,但仔細想想又沒錯,眼前這個少女就該展露些小女兒姿態,太懂事不好,她見到的太少,懂的又太多,倒不如活潑些。
“你沒惹我,是我惹著你了。”少陽怪氣的說著,高歌看著她小小的背影,好像想起了什么,昨日在巷子里是看見過這么靈動翠綠的身影,好像暗巷間的精靈。
這個精靈還用石子打了他一下。
高歌笑了起來,他有些明白了少女為什么對他這般惡劣了。
“我可沒有欺負李臨安,他自己愿賭服輸。”
這話一出,在高歌戲謔的眼神中,少女的耳根都紅了,慌張的用手里的木拍子使勁打衣裳,高歌替她舀了瓢水澆在衣上,聽著少女的辯解。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起頭,看著高歌,遲疑了好一會兒:“我叫季寧寧,安寧的寧,我娘說兩個安寧比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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