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年追問:“這是怎么說?”
楊縣長向他們解釋事情原委:“就你們剛才提到的越家,幾個月前,越家的小女兒越詩向我們縣委遞交了一封實名舉報信,信里舉報她母親陳月香受封建流毒思想侵蝕,用外孫女越靈的婚事跟本村大隊長做了一樁交易,越靈是越詩的親生女兒,陳老太太想把越靈嫁給村長家的傻兒子,來給自己小孫子換一個入伍參軍的名額,這件事當時鬧得挺大的,所以我才對越家有點印象。”
“豈有此理,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這個陳月香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來,結果呢?這件事是怎么處理的?”梁振華將手中的茶杯猛地摔放在茶幾上,他胸中怒火沸騰,完全沒想到自己女兒身上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還有他從未謀面的外孫女,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外孫女,之前關于越家的事,他都是從文子諒嘴里得知的,難道女兒之前還結過婚?文子諒知道這些嗎?
楊永年趕緊安撫梁振華,首長好不容易有了親生女兒的線索,卻乍然聽聞女兒曾經受人欺負,日子過得不甚如意,也難怪他會大發雷霆,“首長,您先別生氣,既然越詩向縣委遞了舉報信,想來楊縣長肯定做了妥善的處理。”
楊縣長剛剛被這位首長突如其來的盛怒嚇了一跳,這會兒一聽楊永年給他解圍,他連忙出聲為自己辯解:“首長,陳月香這種行徑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長□□,與咱們新社會倡導的自由民主完全相悖,我們一接到舉報就立即組織相關公社和婦聯的人員進行了走訪調查,經確認事情屬實后,我們縣里就把這樁案子做成了典型,將所有利益相關人員都作了處置,現在陳月香還在鎮公社勞改呢,還有他的小兒子一家和村里的大隊長也被下放勞改了。”
梁振華聽完楊縣長的解釋后眉頭舒展開來,他拍了拍楊縣長的肩膀:“你這件事做得不錯,基層的這種歪風邪氣堅決不能縱容,我們已經是新社會了,就該按照新社會的規矩來,對了,你剛才說越靈是越詩的女兒,怎么?她是隨母親姓的?”
楊縣長這就不太清楚了,他只記得越家這樁案子,至于越家內部各人之間的復雜關系,他倒真沒留意過,“首長,這我還真不清楚,要不我先陪著您去調閱越家的相關卷宗檔案,至于其他的,估計得到他們村上找當地村民才能問個清楚。”
梁振華點點頭:“那好,先看看文字資料。”
于是楊縣長讓人把縣政府檔案室北里鎮石門村的有關記錄找出來,梁振華和楊永年仔細翻閱了那幾本老舊泛黃的記錄本,但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東西,甚至越家的入籍記載還是在建國以后才統一記錄在案的,連具體他們什么時候在石門村定居都無法確定,因為縣上基本一無所獲,在簡單吃過午飯之后,由楊縣長親自陪同,梁振華和楊永年一行直接開車去了北里鎮人民公社。
或許在鎮公社能找到些有價值的信息,如果鎮公社還是沒有收獲的話,那就去越家所在的石門村走一走,反正梁振華本來就打算看看自己女兒這些年生活長大的地方。
北里鎮的公社書記就是上次親自督辦了越家那樁案子的李書記,他本來下午沒什么事兒,結果剛準備看看報紙品品茶,就有干事告訴他縣長來了,驚得他趕緊從辦公室跑出去,正好在院子里跟楊縣長一行人打了個照面。
他張了張嘴,剛準備跟縣長客套諂媚兩句,結果楊縣長直接擺擺手,向他介紹了梁振華和楊永年兩人,并直接要求他將石門村的所有文字資料拿到辦公室來,李書記呆愣愣地看著從首都來的司令員和742軍團的團長,他還在納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他這小地方一下子來了這么多尊大佛,直到楊縣長咳嗽兩聲,他才反應過來趕緊帶著他們去了自己辦公室。
很快梁振華要的資料就被送過來了,因為石門村是北里鎮的下轄村,所以北里鎮的資料確實比縣里更詳細一些,至少他們從墨跡已經暈開的文字記錄里知道了越家是1941年逃難到長越縣北里鎮石門村的,因為李書記之前辦過越家的案子,他倒對越家情況知道的還不少。
“越家前陣子那樁案子是我親自去辦的,當時為了取證和查明事情原委,我調查過不少越家的情況,越家人是1941年從外省逃難到這里的,據石門村的村民描述,當年他們一家來這里的時候,那家的男人已經沒了,只有陳家老太太陳月香一個人帶著三兒兩女,當時陳老太太的大兒子越來順已經16歲了,二兒子越來喜15歲,小兒子也12歲了,因為兒子都大了,再加上陳月香為人潑辣,所以很快就在石門村站穩了腳跟。”
“那越家的兩個女兒呢?聽說他家的小女兒越詩舉報了陳月香,難道越家對這個小女兒不好嗎?”梁振華聽完李書記的話后追問。
李書記連忙繼續解釋:“這個我當時在石門村問過不少鄉親,因為鄉下雖然時常有老人偏心的事情,但鬧到女兒舉報母親這種程度的幾乎沒有,所以我也想著是不是這對母女感情本就不好,所以就找當地村民詳細問了一下越詩從小到大在越家的生活,果然不出我所料,越詩從小在越家就過得不好。”
梁振華眉頭蹙起來,他面色嚴肅地繼續追問:“怎么個不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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