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通明,光色昡曜。
綠釉走獸紋博山爐中延燒的沉水香,高煙杳杳,濃腴如練,絲絲縷縷地扶搖直上,漸漸化作一片虛無。
正襟危坐于光影中的少年,豐神俊朗,風范凝正。
他聲如凝霜青竹,勁挺而清朗。
“兒臣淺見,還望廷尉見諒。
子若弒母,實屬大逆。
但此案中,防年為何弒母?
因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且繼母如母的前提,乃因其為其父再娶之妻。
今繼母殺父,母恩已絕,怎能將其再視作防年之母?
所以兒臣以為,此案宜與殺人同,不宜以大逆論。”
如此一席話下來,縱是對漢律談不上精通的阿嬌,都不覺默然頷首,認為言之成理,當為正解。
就更別說主掌廷尉的張歐了,他早在劉徹說到“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時,便如醍醐灌頂般大悟過來。
而后,劉徹每說一句,他臉上的慚服之色便重一分。
天子卻只是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緩聲問劉徹道:“說完了嗎?”
劉徹頷首:“兒臣說完了。”
天子這才把目光轉向張歐:“太子這話,廷尉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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