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這一處隱秘老巢，在好不容易啟用一回的這一夜，險(xiǎn)些暴露了用途。

    和平日相比，太過熱鬧。

    先是比平日多了許多人進(jìn)進(jìn)出出，即便不從大門走，改走角門，其門口踩化了的積雪泥水，就彰顯出與平日的不同。

    再是人語聲、人喊聲、人嚎聲從未停歇過。

    一直持續(xù)到三更之后，那聲音還比先前更驚人，引得一整條街的野狗競(jìng)相吠叫不止。

    廂房里，為數(shù)不多的丫頭們正捧著盆子進(jìn)進(jìn)出出，端出去的盆中水已鮮紅一片，端進(jìn)來的水不久就步了后塵。

    泰王只穿了中衣，戴了面具。燭光打在雪白中衣上，映襯的他仿佛白無常，只需再加一條長舌，就能戴著高帽子去拘魂。

    他主理禮部的這些年，雖是存著籠絡(luò)天下仕子的心思，卻也將他自己洗腦成一位極有儀式感的人。

    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但凡要用膳，必定要洗手，并讓下人當(dāng)著他面沖洗碗筷，方能正常進(jìn)食。

    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但凡要入睡，一定要解了外裳，換上干凈中衣，方能正常入夢(mèng)。

    下人們報(bào)來貓兒七竅開始流血時(shí)，泰王從床榻上一躍而起，來不及穿外裳，只戴了面具就急急沖進(jìn)了廂房。

    報(bào)信的下人顯然有些言過其實(shí)。

    貓兒不是七竅流血，只是七竅中的一竅，鼻腔流血。

    貓兒自己不疼也不癢，沒有什么特別感覺。倒是端水進(jìn)出的丫頭們有些膽小，生怕貓兒死在這里，壞了自家主子的大事，可就要連帶的她們掉腦袋。

    泰王幾回起了要掏匕首的心，幾回自我勸慰“要顧著大局”。

    待丫頭們離去，他一把掐住她頸子，咬著后槽牙問著胡貓兒“解藥呢？解藥去了何處？”

    貓兒被掐的說不出話來，直到一張臉漲成豬肝色，蕭正方松了口，一字一句問“說，解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