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的客院,下人們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貓兒進了院里,見蕭定曄正負手而立站在窗前,便問道:“你怎地下了地?郎中交代,你不能行走。”從下人們跪著的空隙里穿梭進了房中。
蕭定曄轉頭望著她,半晌方道:“你去了何處?”
她上前整好床榻,方道:“去尋了殷大人。”
他轉回身,緩緩邁步。
她自然上前,扶著他的手臂,攙著他坐去了床畔,侍候他除了鞋子,將他雙腿扌包去床榻上,又往他后背塞了只枕頭,好讓他靠坐的舒服。
他面色漸漸和緩,握住她一只手,問道:“去尋殷大人何事?他這些日子忙著審犯人,你不一定能等得到他。”想要直接問她,最終卻又遮遮掩掩,將問話轉成了一句攀談。
她取過小幾上的膏藥,掀開蓋子,用木勺挖出一塊藥油,放進手心中,不停搓動。
她的動作又麻利、又耐心,并不比任何下人做的差。
她一邊將藥油搓熱,一邊道:“去尋殷大人,讓他重新估量坎坦人的罪過與功勞。”
他眼神中立刻浮現一絲冷厲,話語卻還保持著溫和:“預謀和促動鄰國向大晏發兵,是大罪,過往數年,凡事抓住這種人,都是死刑。”
貓兒搓著藥油的手一頓,抬頭望他:“沒有任何轉圜嗎?凡事講求個初衷和結果。他們的初衷并非要為大晏招禍,所牽涉之事也并不多,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結果。你可能向殷大人求求情?”
她說到最后一句,話語中終于帶上一絲央求之意。
他原本想要秉持著皇子護國的本分,看著她的一雙眸子,又心軟下來:“再歇一歇,明兒或后兒,我能多走幾步路,便去同殷大人商議。他并非主犯,或許能在律法中,找出一條保命的法子。”
他口中的“他”是指誰,雖未明說,可兩人皆知究竟是誰。
她心知只要他愿意出手,定然不會有大礙。高懸了幾日的石頭落了地,不由紅了眼圈,心中卻是高興,只咬著唇道:“解開下裳,我替你上藥。”
他輕嘆一口氣,將她擁在懷中,低聲問道:“我若不松口,你是否一直要同我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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