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吹了一陣風,皇后撫了撫肩膀,宮娥立刻將簾子放下來,將外間那跪著的身影遮的瞧不見。
皇后生產時受了苦,自此再無孕,舍不得叱罵這唯一的兒子,只規勸道“你年已十八,再過上兩年就得出宮建府。你瞧瞧,有哪個皇子是出宮前還未成親的?”
蕭定曄一抬眉“康團兒呢?他不還單著?”
皇后撲哧一笑,又肅了臉,嗔怪道“你好歹撐過這兩年。等你選了正妃,成了親,出宮別居,你便是再胡鬧,為娘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蕭定曄苦笑道“孩兒何時胡鬧了?”
皇后便佯裝要打他,輕輕拍在他背上,壓低聲音道“前些日子,你在御花園閣樓上的那一出,難道不是胡鬧?那宮娥是誰?被我尋見人,一杯毒酒發作了她。”
蕭定曄經她一提,倒是想起上回事來,目光不由往窗外望去。
這個角度瞧不見那檐下跪著的胡貓兒,只能瞧見天邊云朵似起了火一般。
他吊兒郎當一笑,敷衍她“母后從何處聽來?沒有的事兒。”
皇后無奈的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正是你議親的時候,何苦鬧出這些事?傳出去,名聲能好?為娘為了你那名聲,不知費了多少心。”
他點一點頭,便順勢轉了話題“檐下跪著的,又哪里惹了母后?可是她那閻羅王兄長驚著母后鳳體?”
皇后抿一抿嘴角,冷笑一聲“你莫提醒我她救了我的事,我沒忘。我就是沒忘,才沒打她板子。”
她肅著臉道“為娘問你,你送她那么些個珍珠,你究竟想怎樣?離雁今日進宮時,可是腫著眼睛來,紅著眼睛走。那姑娘性子好,為娘怎樣問她,她也沒說出委屈來。”
蕭定曄一蹙眉“表妹擅自打聽宮中消息,母后不去苛責她,倒反過來怪孩兒?”
他立時肅了臉,起身跨出門,站在檐下吩咐宮娥“去喚隨喜。”
等隨喜的空檔,他低頭瞧著眼前人。
日頭雖還算溫和,貓兒跪的久了,已然曬成一只熟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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