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憤然抬頭,額頂當即又被扯去幾根頭發絲兒。
她呲牙咧嘴道“什么叫他對我不算差?將我丟去牢里,不叫差?”
秋蘭忙忙幫她按照拔疼處,反問道“姑姑在牢里可受到逼供?”
貓兒冷哼一聲“若不是我機靈,只怕早就鞭棍加身,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
秋蘭嘆口氣道“我知道姑姑是寧頭、不做鳳尾的性子。然而我們當奴婢的,放眼望去,還有哪位主子對姑姑,能像殿下那般縱著你?今兒姑姑轉身便走,全然不將殿下放在眼里,殿下不也未計較?”
貓兒心道那是他為了今后更好的利用她,叫做投鼠忌器,哪里是對她的縱容。只怕內心里恨不得她去死。
秋蘭這一聒噪,她繼續畫冊子的心思也沒了,只得匆匆畫過兩筆,將冊子收好,自去打了水沖洗腳底泥土。又順便用這水將昨兒換下未來得及洗的繡鞋和羅襪清洗過一遍。
外間,月色如流水,彌漫在蜿蜒宮道上,從后宮宮門、路旁假山一直流淌進掖庭。
時隔半年,蕭定曄再一次踏上掖庭宮道,內心五味陳雜。
焦急而躊躇。
期待而忐忑。
隨喜挑著燈籠在前帶路,待到了一排瓦房前,他指著最里間、亮著燈的一間房道“胡貓兒便住在那里。奴才這就去敲門喚她出來。”
蕭定曄忙忙抬手阻止“本王……我自己去。”
然而一路上匆匆而來,到了此時,他卻失了前行的勇氣。
他抬頭看看皓月。
曾經在廢殿,他在半道上等她從御書房下值,也曾雙雙行在同樣的皓月下。
那時,月光也如這般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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