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院里消磨了小半個晚上,一直等到用過晚飯,眾人才各自散去。
姜沅自然是回了遠清院。下人們早在前幾日便把屋子各處的地龍煙道通好了,這會兒燒起來熱騰騰的,叫人才剛進了屋子身上就出了一層薄汗。
姜沅輕輕呼出一口白氣,頗有幾分新奇地笑起來:“這屋子里倒是暖和。”姜家在南方,自然是沒有做地龍的,而京城的顧宅只是顧三老爺他們買下的一座宅子,也不會花大價錢大功夫去做這個。
說來這還是姜沅頭一回感受地龍的神奇。
侍畫也笑:“可好,有了這個東西,屋子里想是火盆都不必點了。”一面服侍著姜沅換上了輕便些的家常衣裳:“少夫人是這會兒就歇下還是再坐坐?”
姜沅掩住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這會兒就睡了吧,有些累了。”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一路上車馬顛簸的,剛才又陪著那些姑嫂妯娌笑笑鬧鬧,實在是給她累得厲害,若是周圍沒有人在,幾乎恨不得當場倒頭就睡。
侍畫應了一聲,替姜沅拆了發髻,又去打了熱水來服侍她卸妝梳洗,等她上床后便解下床簾遮好,而后一盞盞把屋里的燈燭熄了,換了侍棋來守夜,自個兒也自去下人房里休息了。
姜沅也實在是累極,一覺直接沉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被侍棋喚起來的時候都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不大愿意起來。
怪只怪這被窩太過舒服。
不過再不情愿也還是得起,畢竟這會兒是在裕州顧家,上上下下看著的眼睛更多了。再說了,她還要去給顧三夫人和顧老夫人請安。
姜沅在心底長長嘆了一口氣,滿心憂愁地爬了起來梳洗妝扮。
衣裳已經在爐子上熏過了,穿著暖融融的,還帶著一股好聞的香氣。姜沅吩咐侍書隨意梳了個墮馬髻,又略略上了點脂粉,便披了大氅帶著她和侍棋兩個往顧三夫人的屋子去了。
今兒風不大,天也不算太冷,姜沅懷里揣著一個湯婆子一路走到顧三夫人的屋子門前,竟然也沒覺得有多冷。進了屋,就見盧媽媽笑著迎上來:“少夫人來啦。夫人還在梳洗,勞您等一等了。”
姜沅抿唇一笑:“等等也沒什么的,是我來得太早了些。”
一開始在京城顧家的時候,她來請安時倒也碰上過幾回這樣的情況。開始姜沅還想著也進屋幫著顧三夫人梳洗,雖然梳發髻化妝容的手藝她肯定比不過顧三夫人身邊慣做這些事兒的侍女,但獻獻殷勤,幫忙挑個簪子、遞個鐲子什么的她還是會做的。不過顧三夫人似乎并不需要她幫忙,在她暗示了幾回之后姜沅也從善如流地不再提這個了。
左右她也樂得清閑。
說來顧三夫人也實在是一位極讓人省心的婆婆了,晨昏定省省了一半,伺候梳妝伺候用飯也不需要兒媳婦來做,還盡心盡力教導管家事宜。再想一想姜漪送來的信里那暗暗對她那位要求繁瑣的婆婆的抱怨,姜沅便由衷地感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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