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后悔了？”石破饒有興味。“你不能動他們的靈魂，否則我寧可自毀，大不了魂飛魄散。”“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你想魂飛魄散，本舵主也可以替你完成。”楚欣冷笑，“如果我所猜不錯，你不想我死。我再說一遍，我有爆炎丹，大不了我就和我的戰友們一起魂飛魄散。”“對，一起！”戰友們異口同聲。“瘋子，你們真是瘋子！”石破大怒。“你也當了那么長時間的嚴風，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組織的紀律嗎？我們是瘋子，難道你就沒有假扮過瘋子？”石破頓了一頓，怒甩衣袖，“好，我答應你。”“林斤……”楚欣對戰友們搖了搖頭，任幾道黑影接近，在她的體內輸入魔氣，又喂給她一顆魔丹。僅僅是魔氣入體，楚欣就已經痛不欲生，待那顆魔丹進入腹內之后，她更覺渾身絞痛，五臟六腑像是被置放在巖漿之中。“啊——”縱使意志力再過堅強，楚欣一時也承受不住。“欣欣，欣欣。”秦九霄將楚欣抱緊，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為其減輕痛苦。“把她嘴巴堵上，不然她會咬舌的。”戰友們喊道。秦九霄連忙拿出手帕，將其塞到了楚欣的口內。楚欣痛苦地蜷成一團，整個面部都猙獰起來，雙目之中血絲遍布，甚至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她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下來，她只聽到體內的血流聲，那種筋脈斷裂，皮肉破碎的血流聲。她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神經都好似泡在劇毒藥水之中，痛苦無處不來，粉碎無處不在。“把她關起來。”石破道了一聲，周圍又現出幾道黑影。石破看了秦九霄一眼，掌風一閃，一道極其強勁的力量直接攻了過來。速度之快，哪怕秦九霄修為已經不錯，卻依然躲不開一星半點。悶哼一聲，秦九霄捂著腹部，連連吐了幾口血。可是即便如此，他另一只手還緊緊攬著楚欣不曾挪開。他只覺體內的修為像是在快速流失，手腳都顯無力起來。“把他們關在一起，特別是這些靈魂，讓他們看著昔日的戰友痛苦折磨，或許還能漲些怨恨。若想煉成幽魂或者鬼物，無欲無求怎么可以？可惜本舵主對那些尸骨沒有興趣，不然將他們的尸骨魔化成鬼骷也不錯。”石破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隨后指間輕彈，帕子便落在了地上。“是。”黑影將楚欣他們拉往遠處。就在之前實驗室大樓曾經塌陷的地方，石破設了陣法。楚欣他們被關進去之后，那些黑影也都不見了影。陣法是秦九霄所沒見過的。無論是玄月還是冥崇他們所授，這些陣法都不在他的印象之中。秦九霄吞下幾枚楚思思煉制的藥丸，隨后拿出一個極小的瓷瓶。瓶子里是佑佑滴出來的一滴靈水。每次只能滴出一滴，他找了三個小瓶子，滴了三滴，原本是預防楚欣自己吞食魔氣，這次卻派上用場了。他知道楚欣的體質特殊，甚至于在有佑佑之前，就被修煉界林家盯上，也是因此才陰差陽錯讓他與她有了交集。沒想到竟然連魔界都盯上她的體質。“欣欣，快，想想佑佑，快喝下去。”楚欣將手帕咬得極緊，秦九霄根本不能將她口中的手帕拿出來。“林斤，你撐住，會好的，會好的。”十幾道靈魂也圍在楚欣的身邊，一雙又一雙擔憂的面孔，在楚欣眼前一片白茫茫中顯現了出來。楚欣強撐著對抗體內的痛，任秦九霄輕輕地將她口中的手帕拿了出來，隨后快速地將那一滴靈水滴在她的口中。那滴靈水就好似一股甘霖撒入炙熱的烘烤之中，一下子就降低了楚欣體內的痛楚。只不過痛苦仍在，楚欣的牙齒互咬磨動，秦九霄又給她喂了一滴。此時，楚欣的痛楚才減輕了許多，意識好似也清醒了。“林斤，你怎么樣，嗚嗚……”其中的幾個女戰友早已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沒……事。”楚欣的眼內還遍布血絲，臉部的肌肉僵硬，說話的時候更顯猙獰。“你要撐住，我們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眼看楚欣還是十分痛苦，秦九霄探了探她體內，不敢再給她喂靈水。此時她的體內魔氣與靈力皆存，靈力與魔氣相互對抗融合，但更多的靈力和魔氣也同時在撞擊肉體。換言之，此時她體內的痛是來自靈力和魔氣雙重的撞擊。“堅持，你一定要堅持，以前我們服用過多種藥物，你不是也堅持下來了嗎？”“對，你可以的。”秦九霄又將手帕塞到楚欣的口中，心疼的雙目通紅。楚欣艱難地點了點頭。為了轉移楚欣的注意力，秦九霄與眾靈魂攀談起來。“你們的靈魂一直在這座島上嗎？還是被他們抓來的？”十幾個靈魂都嘆了口氣，“說來奇怪，我們死的那一天靈魂就出體了。我們看到林斤給我們整理儀容，給我們下葬，我們和她不停地說話，可就是她聽不到，我們也觸碰不到她。”“她離開的時候我們也試著想要跟她離開的，可是不知為什么就是出不了這個地方。”“上一次我們還看到了你們來這里，將那些黑衣人打敗，看到她拿到了藥物，看到了實驗室的崩塌。我們想幫她，但是卻做不到。”“是啊，我們就像空氣一樣，觸摸不到任何東西，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只可惜，我們只能徘徊在這里，不能離開。”秦九霄看了看楚欣明顯有些緩和的臉色，嘆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對這里執念太深，致死也要保護她和藥物，才成了這里的地縛靈，不得入地府。”十幾道鬼魂都沉默了一下。“原來我們不是在做夢，這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世界了。我們知道我們是鬼，因為我們死了，盡管這也是我們生前所沒想到的。可是剛才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東西？還有，嚴風怎么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