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王翠芬滿意的點點頭。“好，那就這么決定了。”事情都已經(jīng)定好了，謝瘸子還沒搞清楚狀況，他奇怪的問道：“你怎么忽然又想跟著老二媳婦去京城了？你想去看天安門啊？”哪有什么忽然，王翠芬那是蓄謀已久，只是今天才提而已。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沒被拒絕不說，謝瘸子還給她找了個借口，王翠芬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她貼心的問道：“你想去看天安門？你要想去，請個假，跟我一起走。”謝瘸子還沒說話呢，謝建康和謝桂英就立刻舉手，“媽，我們也想去。”“去個屁。滾一邊玩去。有本事自己出去考京城的大學(xué)。”王翠芬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兩個兒女的無理要求。原本有些心動的謝瘸子，被這么一打岔，也不想去了，“你去吧。我留在家里。我們兩個要是都走了，家里的事就沒人管了。”“那也行。天安門又跑不了，以后再去看也是一樣的。”王翠芬也覺得，謝瘸子留在家里，她要放心一點。至少這半年，兩個兒女需要上面有人鎮(zhèn)壓。王翠芬想跟蘇晴走的事，謝瘸子本來想問清楚再說的。但他剛回家的時候，王翠芬那氣勢，搞得他連問都不敢問。仿佛他要是敢說什么不中聽的話，王翠芬能一拳頭錘死他。等到大家都端上飯碗開始吃飯，王翠芬的心情看起來也不錯的時候，謝瘸子才敢追問細節(jié)。“你這次去，要待多久？”“不確定。去了再說。”王翠芬說得隨意。反正出去之后，什么時候回來，還不是她自己說了算。這歸期不定的回答，讓謝瘸子忍不住側(cè)頭去看蘇晴。蘇晴夾菜的筷子微微一頓，懵逼的看了回去。看她干嘛？她又沒開口說話。以前王翠芬別說出遠門了，連這個家都很少離開，結(jié)婚這么多年，唯一一次長時間離開家，就是陪蘇晴去隨軍，還去了那么長時間。但那個時候是去家屬院，有謝建華照應(yīng)，謝瘸子也沒那么擔(dān)心。現(xiàn)在王翠芬又想出去，而且又是跟蘇晴一起。謝瘸子收回看蘇晴的目光，對王翠芬說道：“要不還是先給建華寫信，和他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他不放心蘇晴，但對兒子還是放心的。王翠芬否決得干脆，“沒必要。我又不去他那兒，我住招待所。”去年謝建華慫恿蘇晴隨軍的時候，早就說過他那兒的條件了，最多能分個單間，她去了也住不下，還不如住招待所呢。先住招待所，再花錢慢慢找房子，租一個月試試看。蘇晴又不是小學(xué)生，并不是真的需要人陪著才能讀書，她只是想把王翠芬?guī)С鋈ァ６嗫纯赐饷鎻V袤的世界，家里瑣碎帶來的煩惱，就會少一些。住家屬院的時候，那里王翠芬的同齡人多，蘇晴又不用上班上學(xué)，整天閑著，她也不怕王翠芬無聊。去學(xué)校讀書，蘇晴怕自己太忙，王翠芬找不到事情做，又沒有老姐妹在身邊，會待得悶，所以她和王翠芬商量著，先去京城玩一段時間，待不習(xí)慣就回來。歸期不定，是她倆真的還沒定下來。王翠芬現(xiàn)在不上班又不上學(xué)，本來就可以像風(fēng)一樣自由。要不是現(xiàn)在去哪兒住招待所都要介紹信，蘇晴早帶王翠芬四處瀟灑去了。和這個時候的王翠芬相比，謝瘸子才更像那個絕望的家庭主婦。他也不敢催太急，只能委婉的勸道：“忙完了就早點回來。健康今年夏天要高考，桂英還有文工團女兵的選拔，不親自盯著，你放心啊？”77年底的高考，是臨時通知的，考試時間在冬天，到了78年，高考時間就恢復(fù)正常，變成夏天考試。兩次高考相隔的時間，不過才半年。哪怕謝建康第一次高考失利，半年內(nèi)也還有第二次機會。對于基礎(chǔ)扎實，實力強勁的考生，只用等半年，就能再考一次，是在節(jié)省他們的時間。但對那種基礎(chǔ)差的，等半年還是一年，差別都不大。想到上輩子謝建康復(fù)讀四年的戰(zhàn)績，王翠芬就很難對他有什么期待。她嫌棄的看了一眼兒子，要笑不笑的說道：“倆孩子都這么大了，我沒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健康和桂英兩個，肯定不會讓我失望。”謝建康直覺不太對，神經(jīng)繃緊的解釋道：“媽，我最近真的很努力了，不信你問二嫂。”說完，他就期待的看向蘇晴，看蘇晴半天不吱聲，他著急的催促道：“二嫂，你說句話啊二嫂。”蘇晴慢條斯理的嚼嚼嚼，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之后，才欲言又止的說道：“你這段時間……算了，不用我覺得，要你覺得。你覺得自己努力了就行。”聽到這話，謝建康瞬間自閉。他就知道他找錯了人，蘇晴哪有替他說話的好心，不坑他就不錯了。這段時間，他抄書學(xué)習(xí)的時候，有謝衛(wèi)東做對比，他確實沒松懈。每次他想放松下來玩一會兒，看到謝衛(wèi)東還在寫題，他就不敢玩了。剛高考完，回家聽蘇晴說他復(fù)習(xí)錯方向，謝建康嘴巴很硬，但心里早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后面等通知書的那個月，他心里更是煎熬。看著蘇晴拿到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自己的期待一天天落空，這次復(fù)習(xí)籌備第二次高考，他是真的老實了。但那些話從蘇晴嘴巴里說出來，就顯得他這段時間又劃水了似的。果然，蘇晴的話音一落，王翠芬就冷笑一聲，謝瘸子也哼了一聲。謝建康頭皮一麻，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蘇晴走了也挺好，哪怕蘇晴把他媽也給哄走，他也能接受了。舍不得他媽，趕不走蘇晴。蘇晴在家，他就別想過什么好日子，這一天天的，太遭罪了。他小心翼翼的建議道：“二嫂，你跟我媽準(zhǔn)備買什么時候的車票？踩著開學(xué)時間點去的大學(xué)生應(yīng)該很多，你們應(yīng)該早點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