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現場吃瓜，蘇晴只能扒拉著王翠芬，好奇的追問道：“那兩百塊錢，蘇雷還了沒？”“沒呢。蘇家暫時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王翠芬掰著手指頭算道：“我們家給的五百塊錢，加上自行車和換水壺這些東西，五百塊錢差不多都拿回來了。蘇雪的彩禮，不知道還剩多少，但估計不到兩百。”無論是拉人去賭錢，還是找人來要債。謝建華都沒有出面，和他關系好的那兩個，也沒露面，全都在背后默默支招。蘇家連著嫁了兩個女兒，內里情況如何大家不知道，但都猜蘇家應該還剩不少錢。知道蘇雷手里有錢，捧著他，想從他手里掏錢的就多了。被灌了幾句迷魂湯，蘇雷就飄飄然的上了套。最開始他是贏的，贏了兩次，就開始輸了，惦記著回本和賺更多，手里的錢輸沒了，他也不想下桌，就跟人借。每次借了他就打欠條，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知道輸了多少。要不是怕錢太多，蘇家拿不出來，他的牌友才不會拿夠兩百的欠條就收手。本來賭錢就是不敢拿出來說的事，打牌的時候，一群人都得跑到郊區躲著玩，逼得太狠，對自己也沒好處。有簽名有手印，蘇雷也不敢賴賬，只求道：“你們再寬限我幾天。等我贏了，就把錢還給你們。”“你今天昨晚倒是贏了，但就贏了兩塊錢。照你這速度，這兩百你什么時候能還清？”債主一點不給面子，催促道：“你沒錢，但你家里有錢。趕緊回去讓你爸媽幫忙還錢去。”輸了那么多錢，蘇雷哪敢跟家里說。哪怕債主都已經放完狠話，給他留了最后期限，蘇雷還是跟縮頭烏龜似的，不敢跟父母張這個口，怕被罵。而且他心里還存在一個幻想，萬一債主不找上門來呢，萬一這件事能糊弄過去呢……但世上沒那么多萬一，債主找上門來的時候，蘇雷立刻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就算這樣，他也不敢跟父母坦白，還是債主把事情給說清楚了，他才跪著求爸媽幫忙還錢。“你傻了嗎？你去跟這群村里的二流子賭錢！他們肯定合起伙來坑你了！”蘇有金不想認賬，只想耍賴。都說了債主是村里的二流子了，自然也是個難纏的貨色，不僅鬧得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了，還威脅道：“你要是不還錢。我就自己帶人來拿，把你屋子里值錢的東西都拿走抵債。”這都是追債的常用手段。要不是房子是公家的，他們還敢扒房子。在大隊上他們就敢這么干。他們拿著欠條，占著理，又沒有殺人放火，一點也不怕。在蘇家鬧了一通，這伙人就揚長而去。只留下蘇雷，獨自承受家中的怒火。不過蘇家最后關起門來的吵鬧，王翠芬是聽不見了，她只能和蘇晴分享那群二流子的八卦。“蘇雷跟這群人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早晚都得挨槍子。”“挨槍子？”蘇晴一時拿捏不住，這是王翠芬隨口罵人的話，還是王翠芬知道的預言。她說道：“不至于挨槍子吧，他們又沒殺人放火。我覺得這群人挺好的。至少幫我出了一口氣。要不然我還真拿蘇雷沒辦法。”“不看他們以前做的糟心事。只看這件事，他們還是不錯的。”王翠芬依舊沒對他們改觀，嘟囔道：“這種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蘇雷只是個小無賴，但那幾個二流子，可是公社開大會的時候，被安排上臺自我檢討的貨色。”臉皮薄的老實人，當著上萬人上臺自我檢討一次，臉都能紅透，能不好意思一整年。但這群人檢討完，照樣嬉皮笑臉，偷雞摸狗。王翠芬對這種‘壞孩子’沒什么好印象，還叮囑過謝建華，別跟這群人玩。看到蘇家踩坑，她只以為是蘇雷倒霉，根本就沒想到謝建華身上去。蘇晴也不好意思拆謝建華的臺，透露雙方的關系，她只好奇的問道：“他們以后不會真挨槍子吧？”“這誰知道。他們以后要還像現在這樣。指定得挨槍子。”王翠芬說得隨意。她跟這群人又不熟，自然不會重點關注。王翠芬不喜歡這伙人，但蘇晴對他們還挺有好感的。因為他們不僅幫忙收拾了蘇雷，蘇有金下班回來的路上，還被他們拖到隱秘的地方，揍了一頓。事情雖然是謝建華安排的，但親自動手的，可不是謝建華。有賭債的事情在前頭頂著，蘇有金一點都沒懷疑過其他人，挨打回家之后，只罵兒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真想抽死你。”罵到一半，蘇有金就捂住自己的臉，呲牙咧嘴，一臉痛苦的說道：“疼死老子了！”蘇雷也不敢反駁，老實認錯，“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但這錢咱們得想辦法還啊，不還錢，他們下次還打人怎么辦？”今天揍的是蘇有金，明天說不定就揍他了！他是真怕啊。蘇有金那些傷口，他看著都疼，根本沒法想象，自己要是挨這一頓，會疼成什么樣。蘇雷也覺得蘇有金這頓打，是因為他，瞧著蘇有金的傷口，他都心虛，不敢和蘇有金對視。而真正的罪魁禍首蘇晴，她不僅不心虛，還特意來了一趟蘇家，欣賞自己告狀導致的杰作。只聽吃瓜群眾描述，哪有自己親自去看有意思。淤血過了一晚上，全都散開，蘇有金臉上青青紫紫的，有一個眼睛不僅成了烏眼青，還腫得快看不見了，看得蘇晴忍不住‘哇~’的一聲。“嘖嘖~爸，你也被打得太慘了吧！他們下手好重啊。這都沒法出去見人了。”看著蘇有金的臉都快腫成豬頭了，蘇晴的嘴角壓都壓不住。她心里暗道：怪不得有的犯罪分子，會重新返回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杰作。她也是這樣的人，她甚至還想明天再來蘇家欣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