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三刻,長安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凝著薄霜。李玄策的玄鐵匕首挑開血書的剎那,銅雀臺的鐘聲突然變得喑啞。信箋上暗紅的字跡在晨霧中緩緩暈開,露出“國師之死,太子所為“八個魏碑體大字。
“將軍!“副將王順的尸體突然抽搐,七竅滲出黑血。李玄策旋身揮槍掃斷屋檐下的銅鈴,清脆的響聲驚起檐角避寒的烏鴉。二十步外的茶肆二樓,黑袍人轉身時露出腰間的藥王谷玉佩。
未時,大理寺的檀香混著尸蠟味撲面而來。李玄策將血書拍在案上,朱砂封印的裂痕讓刑部侍郎張大人瞳孔驟縮:“這...這是用西域冰蠶的蠶絲特制的密函,只有國師府才有...“
“三年前朔州城破時,國師正是用這種密函傳遞情報?!袄钚叩你y槍在青磚上劃出火星,“而現在,這封血書卻出現在王順的尸體旁——就在北狄狼主的頭顱被梟首的次日?!?br/>
申時,國師府的白玉蘭在暮色中泛著妖異的紅光。李玄策掀開青銅棺蓋的剎那,尸體手腕內側的朱砂痣讓他渾身發冷——與血書落款處的印記分毫不差。更詭異的是,尸體右手食指第二關節處有新鮮刀傷,傷口形狀與血書的筆觸完全吻合。
“將軍!“貼身侍衛阿虎突然暴起,袖中短刃直奔李玄策咽喉。李玄策旋身避開的瞬間,短刃劃破他戰袍,露出左胸那道貫穿三年的舊疤。阿虎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縮成豎線,脖頸處浮現出蛇形鱗片。
“北狄巫蠱?“李玄策的銀槍抵住阿虎咽喉,卻見他突然張口噴出黑血。血霧中,李玄策的虎符碎片突然發燙,在墻上投出國師的虛影?!靶?,你終于來了...“虛影的聲音帶著腐葉氣息,“太子的秘密,藏在太液池的錦鯉體內...“
戌時,太液池的冰面映著殘月。李玄策的玄鐵匕首剖開第三尾錦鯉,魚腹中的羊皮卷上畫著長安城的星象圖。北斗七星的天樞星位被朱砂圈住,旁邊批注著“十月十五子時,玄武門之變“。
“這是武德九年的日期...“李玄策的聲音發顫。突然,冰面下涌起暗流,七具身著明光鎧的尸體破冰而出。他們的面容與三年前朔州戰死的斥候分毫不差,右手全都攥著半塊虎符。
子時,玄武門的銅釘在月光下泛著血光。李玄策將七塊虎符碎片嵌入城墻凹槽,整座城樓突然發出龍吟。暗格里的《推背圖》殘頁無風自動,泛黃的紙頁上浮現出當今圣上的生辰八字。
“玄策,你終于來了。“太子的聲音從城樓傳來。李玄策抬頭,看見太子手持染血的虎符,腳下踩著國師的頭顱?!叭昵暗乃分莩瞧疲菄鴰熍c北狄的交易,但真正的幕后黑手...“
太子話音未落,一支穿云箭破空而來。李玄策旋身揮槍挑開箭矢,卻見箭頭綁著染血的密報:“太子謀逆,圣上危殆——藥王谷絕筆?!?br/>
寅時,太極宮的蟠龍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李玄策撞開甘露殿的剎那,看見圣上的龍袍掛在龍椅上,脖頸處的傷口與國師尸體上的刀傷完全吻合。龍案上的遺詔墨跡未干,卻被鮮血洇出“傳位齊王“四字。
“李將軍,別來無恙?“齊王的聲音從龍椅后傳來。他腰間的虎符與李玄策手中的碎片嚴絲合縫,“國師的預言果然沒錯,當你看到血書時,長安城的龍氣已經改姓了。“
李玄策的銀槍突然折斷。他低頭,看見齊王的劍尖從自己胸口穿出。鮮血染紅龍袍的瞬間,他終于明白國師最后那句“真正的敵人不在關外“的含義。
卯時,朱雀大街的晨鐘響起。齊王的登基詔書隨雪花飄落,李玄策的尸體被懸掛在城樓上。風卷著血書殘頁掠過長安,在半空中拼湊出完整的《推背圖》預言:“龍戰于野,其血玄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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