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林大軍以前的那群徒弟過來拜年,林致遠跟這群人喝了一頓酒。
但是林致遠很快就察覺到,這些往日里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人,再次面對自己時,神色中都帶了多多少少的畏懼和緊張。
因為身份不同了,過去,他是他們師傅的兒子,是他們的小兄弟,而現(xiàn)在,他是大白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林主任,是革鋼一把手的秘書。
這個身份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放不開了,這頓酒喝的有點別扭。
尤其是到了酒宴的下半段,林大軍的一個姓張的徒弟借著酒勁兒湊到了林致遠身邊,吭哧癟肚的憋了半天,臉脹的通紅,一看就是有事,但是又不好意思說。
林大軍看不過去了,一巴掌扇在這個徒弟的腦袋上,“完蛋玩意兒,連個話都不會說。”
林致遠看看父親,再看看那位姓張的徒弟,就知道兩人已經(jīng)聯(lián)手給自己做了個局。
“張大哥,有什么事你就說吧!但是事先聲明,能辦到的我肯定幫你,但是辦不到的你也別為難我。”林致遠善解人意的提前開了口。
姓張的徒弟一個勁的點頭,“林主任,我媳婦兒是煉鋼廠福利廠的,去年就下崗了……”
他磕磕巴巴把自家的情況說完,因為喝了酒的原因,眼圈紅了,“林主任,我家的情況師父最清楚,我父親長期臥床,我媽沒有工作,一分錢退休金都沒有,現(xiàn)在媳婦兒又沒了收入,孩子還在上學(xué),處處都要用錢,實在是沒辦法了。”
“張哥,還像以前那樣叫我致遠就好了,別一口一個林主任,都叫生分了。”林致遠想了想,“張哥,去年年底,七嶺子牧場到附企公司招工,嫂子沒去報名嗎?”
姓張的徒弟一拍大腿,“別提了,我們消息不靈通,等接到信的時候報名都結(jié)束了,沒趕上那波,我聽說開春牧場還要招一批人,是致遠你負責(zé),所以想著看你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
“張哥,一會兒你把你家的情況和嫂子的姓名工作單位都寫在紙上,三月份牧場確實還要再招一批工人,人數(shù)大約在三百左右,你們盯著點,到時候趕緊去報名。”林致遠看著他的眼睛,“張哥,丑話我說在前面,牧場招工是有原則的,優(yōu)先考慮那些家庭最困難的,你家這種情況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量幫你爭取,能成最好,不成你也別怪我。”
“行,行,這就很感激了。”張大哥激動的舉起酒杯,先敬了林大軍,又敬了林致遠,“感謝師傅,感謝致遠,多余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都在酒里。”
這幫徒弟一直喝到下午兩點多,一個個散了。
林致遠喝了酒,躺在沙發(fā)上瞇了一覺。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姐夫和父親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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